時近晌午,三才殿里語笑喧闐。
“哎喲,哎呦老鄭你這道符甩的漂亮”桑敬巴掌拍的啪啪響,“跟狗尾巴草似的。”
鄭琨臉黑成鍋底,耷拉著眼角斜了桑敬一眼,撩袍坐在椅子上,“要不你來個不像狗尾巴草的我瞧瞧。”
“你這人真沒勁。”桑敬遞給鄭琨一塊如意餅,“你吃個餅補補腕子。”
鄭琨悶聲哼了哼,接過如意餅,眼角余光卻放在桑敬手邊的椒鹽香酥蠶豆上。
老桑有豆兒不舍得給他們分著吃。
哼這老家伙獨著呢。
桑敬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盛蠶豆的碗,趕緊用手捂上,“豆兒太硬,累牙。你吃餅,吃餅。”
看把他嚇的
鄭琨一掃胸中郁悶,揚起唇角,把如意餅塞進嘴里。
“你們吶,才好了幾天,就又開始斗嘴”張玟一邊盤珠子一邊喟嘆道“不就是沒甩出花兒來嗎用得著這樣”
桑敬緘口不語。
鄭琨默默吃餅。
張玟四下打量一圈,挑眉發問,“小朱去哪兒了好像吃完早飯到現在都沒看見他。”
還真是。
鄭琨皺起眉頭,小聲嘟囔,“興許沒吃飽去小寬巷喝餛飩了”
去了言語一聲也好啊。他也想喝餛飩。
吃好吃的不想著師父。鄭琨抿起唇角。這個徒弟不能要了
桑敬嚼著蠶豆嘖了一聲,“小朱定是受不了老鄭甩符甩的不漂亮,背棄師門了。”
“你少說兩句吧。”張玟怨怪的瞥了眼桑敬,轉頭安慰鄭琨,“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縱是你甩符沒甩出花兒,小朱也不會棄你而去。”
聞言,桑敬撲哧一聲樂了,“老張,你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看把老鄭氣的,臉都綠了。”
張玟不服,“綠了嗎他那明明是叫你氣黑了”
“怎么不是綠”桑敬梗起脖子,“你看看,你看看就是綠”
“明明是叫你氣黑的”
“”
他二人爭執不下,鄭琨將符紙等物歸攏到懷里,抱起就走。
但凡他能上劍,早就飛城外躲清凈去了。哪用得著遭這份罪
出了殿門,差點跟腳步匆匆的朱迎槐撞個滿懷。
“師父,您去哪兒啊”朱迎槐扶住鄭琨手肘,往殿中望了望,壓低聲音,“他們又氣您了”
鄭琨心中五味雜陳。即便徒兒吃好吃的不想著他,可還是關心他的。
“算了,算了。為師沒事兒。”鄭琨搖頭輕嘆,“他們耍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習慣了。”
“師父”朱迎槐心生近鄉情怯之感。而且他尤其害怕鄭琨怪責他有事居然去跟陸五姑娘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