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短發,身形魁梧,腰間各別了一把兵器,左邊還掛了個葫蘆,此時正滿臉憨相的咧著嘴對寧息和寧濘傻笑,看起來一臉的人畜無害。
“你是誰,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寧息聽出姐姐寧濘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他知道姐姐終于清醒過來了。
此時的寧濘一手抓著弟弟的臂膀,側身向前,她想將弟弟拉到她的身后,但寧息身體緊繃,強硬的將她攔在了身后。
“我叫左農,農民的農!”短發男人說完又是咧嘴一笑,伸手撈著后腦勺說道:“我喝醉之后不太識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是哪兒?”回答了寧濘的話,這個叫左農的男人反問道。
“你從山崖上面掉下來,為什么沒有事?”寧息沒有回答左農的話,他對這個人充滿了警惕,甚至有些懷疑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人,而是某個化了人形的妖怪。
左農伸著腦袋看了看山崖和坍塌的牛棚,“噢,我是名劍客,這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男人的神情還頗有些自得,但寧息卻并沒有放松下來,他不在江湖,卻聽過江湖的傳說。眼前這人邋里邋遢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江湖俠客的風范,反倒像極了山匪,說白了,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姐,我們走。”寧息往后退的同時,小聲對身后的姐姐寧濘說道。
“小孩,別走呀,你家牛棚我會修好的。”左農看到寧息和寧濘又要走,似乎有些焦急,“你們還沒說這是哪兒?”
寧息和寧濘沒有再理會這個叫左農的陌生男人,而是回到了自家小院,他們沒有逃遠,不是因為對這個叫左農的陌生男人沒了恐懼,而是即便往村子中心逃去,那里也沒有他們的依靠,反倒是這個簡陋的小院讓他們更有安全感。
回到家,寧息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他疲憊的坐在門檻上,目光卻始終遠遠注視著那個叫左農的短發男人。
寧濘從廚房端來了清水,動作輕柔的給弟弟清洗著手上的傷口。
男人沒有離開,而是撓著腦袋慢悠悠走到牛棚里,也不嫌牛棚里味道大,竟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遠遠的看到了看向自己的寧息,他竟咧著嘴抬手打了個招呼。
寧濘也看到了這一幕,她開口說道:“看他的樣子,感覺不像個壞人。”
“在草棚里的時候,我差點被彈回來的斧頭砍中腦袋。”寧息說道。
看著弟弟寧息一臉緊張的樣子,寧濘嘆息著說道:“原來你知道害怕呀,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根木頭!”
“姐,人只能死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寧息呢喃般地說著:“我總覺得我們家很窮,窮的連個親戚都沒有,但當我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我才明白,我們家還有你和父親。”
“我們家還有你。”寧濘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道:“你很勇敢,知道拉著我跑,擋在我身前,我當時都嚇呆了。”
從小到大,姐姐從不夸他,這讓寧息忍不住收回了警惕的視線,他看到寧濘正笑著看著自己,笑著笑著,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淚光,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往下流。
“姐,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哭啊!”寧息看到寧濘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說道。
寧濘抽泣了一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嘟著嘴賭氣似的說道:“不一樣,小時候是害怕,現在是高興!”
說完,眼淚開始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