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愛情對沈家秀來說,已經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了。她只是孤獨,有的時間她會誤以為孤獨時渴望被溫暖的感覺便是在期盼愛情,但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看著枕邊的兩個小孩兒酣然入夢時,當她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情感需要的外衣一層層剝去時,卻發現只是孤獨。
若不是張楚月,她想她與張玉良之間恐怕再無聯系了吧。自從她和王一刀有了孩子之后,她想把張楚月的撫養權爭取過來的心也黯淡下來,照料這一個小孩已經讓她疲于奔命,實在沒有精力再來照顧張楚月了。所以,盡管還有些舍不得,但若是張玉良跑過來說要把張楚月接走的話,她也會點頭同意的。
每天晚上,臨睡之前,沈家秀都要把自己所擁有的財產在心里打理一遍。兩套房產,一套是兩室戶,一套是復式的豪宅,按照市場價,兩套總得有600萬了,小房子出租,租金剛好1000元一個月,身上還有幾十萬的現金,思來想去,財富的源頭也就那么多了,財富這一條大河應該像長江一樣穿越漫長的人生路、浩浩湯湯、奔流入海,但眼下,她連個工作也沒有,這條浩瀚長江居然連個支流也沒有,如何才能在奔流入海之前沒有干涸?
不行,沈家秀知道這樣下去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她鼓起王一刀盡最大努力讓她在物質上無休無止的追求得以滿足后滋長的面對生活千苦萬難的勇氣,決定找一份工作,奮力生活下去。
醫院已經和沈家秀解除了勞動合同,當然,是醫院單方面解除的,在解除通知書中,醫院網羅了一大堆的理由,比如:嚴重違反醫院的規章制度、給醫院造成重大損失;涉嫌犯罪,被公安機關羈押,給醫院的聲譽造成重大影響,等等,絕口沒有提解除勞動合同的真正原因。一開始,醫院是不愿意給經濟補償的,當然,沈家秀也沒有要(估計沈家秀是因為不懂法律才這樣的),但自從院長知道她前夫是張玉良后,情勢發生了變化,醫院在補償方面態度曖昧起來,既不說要給予補償,也不說不給補償。自從沈家秀不來上班之后,院長一直在等著她過來談補償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是她坦然接受了被開除這一事實,還是她壓根兒就不知道補償這回事,一連二、三周,她都靜寂無聲。院長心想,沈家秀恐怕有更大的陰謀,不行,這事情得解決,不然總是個事兒。
于是,人民醫院甚至委托了一個律師團隊也應對她可能提起的仲裁和訴訟,當然,律師團隊的主要任務不是戰略防御,而是媾和。律師們把沈家秀約到醫院的會議室,但沈家秀不知道律師們要談什么,所以,她一言不發,而且,在律師制造的沉默中,時間分秒而過,她心里惦記著給嬰兒買的紙尿褲與奶粉,但律師們還是在靜默中等待心理博弈的天平向他們傾斜。終于,她站起身,決定從這場莫名其妙的會談中脫身,她招呼也不打,徑直走向門口。“等等,沈小姐。”一位年青律師終于按捺不住,“這樣吧,我們長話短敘,醫院愿意給你補償,而且是雙倍的補償,這是補償協議,你簽個字,下個月就支付給你。”她瞟了年青律師一眼,簽好字,快步走出會議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