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梁叔,我怎么說的?大風山雖是秦人一脈,只是另有玄虛,秦風上感天道,下恤萬民,叔,你還是讓我回大風山吧,天道變化,就在秦風身上,咱們回江東怎么折騰,能做出火藥連弩?”
那日直道之事之后,項梁就帶走了項羽,他在咸陽看到了不少昔日關東之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了李斯和趙高,只是也隱隱感覺的到,咸陽在醞釀一場大的風暴,大風山恐怕就在風暴之中心。
當日田橫游俠兒伏擊項羽,齊國那群人,項梁不熟,他卻看到了秦風對項羽的愛重之心,此子明明還是弱冠,擋在項羽面前一瞬,骨子里卻有一股狠意。
項梁深深看了項羽一眼,沉吟良久,看著不遠處河邊村的村民,一起排隊領取化肥,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
“羽兒,秦風來歷莫測,只是叔父斷定,此子和秦皇嬴政,一定淵源很深,羽兒,秦風對你再好,咱們項家,和秦人可是有血海深仇啊,你爺爺,郢都之仇,你萬萬不能忘掉!”
項梁一句話出口,項羽臉色一變,只是在大風山上,他早就把此問題想透,秦風和張良,甚至嬴政,都失常討論當年秦滅六國之事,本來在項羽心中解不開的家國情仇,就在秦風醍醐灌頂的三字“大一統”面前煙消云散了。
大風山那個秦風,好像無比在意大一統三字,他想造反,不知道秦皇身份,此點絕對不是作偽,當著那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也常常說秦皇沒眼光,山炮什么的。
只是不管如何,只要談起九州大同,秦風語氣中對著嬴政的崇敬,卻是遮掩也遮掩不住的。
想到這里,項羽目視叔父的眼睛。
“大一統,叔父,郢都,邯鄲,臨淄,每處城池被秦人攻下,雖然是諸國陣痛,可是秦公子和我說,九州天下,就是把筋脈骨節全部打斷了,方能真正融在一起。”
“叔父,秦公子和我說,若沒有嬴政,九州七國芥蒂越來越深,只怕千年以后,只會彼此越加仇視,如此算來,千年,甚至萬年攻伐,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叔父,楚國是沒有了,可是楚人還在,叔父如此處心積慮復國,到底是為了讓我項家再成天下豪門,還是為了楚國萬民。”
“張良說過,民為重,社稷為輕,不但秦公子鼓掌高興,就連秦皇,雖然心中不悅,卻也是無從辯駁呢,看著這河邊之民,叔父,秦皇對公子愛重,以后天下,要是從了秦風,難道讓我,去和秦哥兒一爭?我爭不過啦,也絕不想爭!”
后世聞名的楚霸王,直言爭不過秦風,項梁一下沉默了下來,想想飄零半生,心中所想的大事,越來越希望飄渺,其余不論,看著眼前,那些滿臉喜色的秦國農民,排著長隊有條不紊的領取化肥,項梁覺得,秦國這頭巨獸,又回到了正軌中。
“好,你一定要回大風山是不是?叔父和你,就在此地以天意決斷,若是什么化天地之力的化肥,真能讓羸弱麥種昌茂,我便陪你一起回大風山,其余不說,你小子素來不愛念書,現在居然能說出什么民為重,社稷為輕,大風山,氣象確實不凡!”
項梁一句話說出,項羽高興的一把抱住叔父,在河邊轉了兩圈。
“好,就是如此,只是叔父,你不知道大風山之威,哈哈,看來以后項羽在山上,又要有人做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