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暖暖的,透過窗紙照進來,宗天保額頭滾燙,雙手卻冰得嚇人。
谷姜暖于是又幫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邊慢慢地說話。
直到她都說得口干舌燥了,宗天保還是連眼皮都不動一下。
姜暖無奈地搖搖頭,她知道宗家之所以讓自己沖喜,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多半不會有什么用。
可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要盡全力。
自己之所以應下這件事,也是為求心安,至于把握,卻是半分也無。
在東邊的客室里,宗家夫婦正殷勤地款待著姜印之和孟氏。
“說來慚愧,這件事的確是強人所難。”宗侯爺面帶愧色,“貴府高義實在令人汗顏,大恩不言謝,感謝的話我們就不說了。從此咱們就是一家人,但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宗夫人也說“你們二位放心,從今之后我們必定拿姜暖當親生的來疼,絕不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姜印之和孟氏這兩個人都不是草包,此刻更是一句小家子氣的話也不說。
姜印之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要天保能好起來,其他的都不值一提。況且一碼歸一碼,侯爺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便思謀著在別處幫我們。只要你們待阿暖好,我這個當父親的就別無他求了。”
孟氏也說“侯爺和夫人別怪罪,那天夫人頭次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想也沒想就回絕了。當時必然傷了夫人的心,我只顧著自己的孩子,卻沒體諒你們的心情。
天可憐見,阿暖這孩子是個重情重義的,聽說了這件事,便不顧我們反對執意要過來。
她那樣堅決,我們也不好在說什么。畢竟這是為了救命,都是為人父母的,哪能不明白呢”
他們越是如此,宗家夫婦便越是看重他們。
雖然他們說不要回報,可聰家夫婦又豈會白欠人情回報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
過了兩三天,岑云初請徐春君到自家來做客,她們也都知道了姜暖給宗天保沖喜的事。
不光他們知道,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自然是說什么的都有,可誰又能管得了那么多呢。
“我聽說那小侯爺傷得頗重,京城的大夫們都說兇多吉少。”岑云初搖頭道,“咱們的女張飛這回怕是又叫她那位好繼母給套住了。他們孟家的女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最擅長扮好人下黑手了。”
“阿暖心實性子直,這事情叫她遇到了,再讓人拿幾句話一哄,想不上套都難。”徐春君當然了解姜暖,更知道孟氏是個有手段的。
她們一直擔心姜暖會被她的繼母算計,如今看來,躲了初一,還是躲不過十五。
“但愿那小侯爺福大命大,免得咱們阿暖凄苦一輩子。”岑云初道,“事已至此,咱們也沒別的辦法了。”
徐春君沒再說什么,只是輕嘆了一聲。
她倒是想找姜暖囑咐幾句,可姜暖如今在宗府,她根本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