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月的房間在西廂房,東廂房住著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寧學愷。
弟弟年幼,剛滿五歲。
小學愷聰慧好學,禮貌懂事,是少見的乖孩子。
與她這個姐姐相比起來,脾氣秉性都要好太多。
寧秋月不解,為何如此乖巧懂事的男孩子卻不是團寵。反而是脾氣暴烈,性格古怪的原身成為了府中的掌上明珠。
難不成,真是顏值即正義?
貼身丫鬟聽竹安靜少語,她一絲不茍的梳著發髻。
寧秋月覺得怪悶的,她已經端坐在木凳上好幾個時辰了,屁股都快坐生瘡了。
哎,當古人真麻煩,梳一個頭都得花上好幾個小時。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同情原身了。
雖是掌上明珠,但她的日子在這些繁文縟節之下,也未必過得舒坦。
“小姐,頭發扎得緊嗎?若是太緊了,您開口說一聲,我馬上松一松。”
“小姐。”
聽竹又喊了一遍。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寧秋月,她必須專注在自己目前的身份上面。
忙回了一句:“就這樣,挺好。”
認真端詳起鏡中的自己,聽竹的手藝很好,發髻梳得很漂亮。
透過銅鏡,瞥見了墻上懸著的一副丹青。
飄逸的筆尖勾勒出一彎皎皎明月,月下竹影深處獨倚一名少年。
俊朗外表,憂郁氣質。
心有所思,目有所盼。
連畫上的詩句都改了新詞:昨日府相見,情深夜難眠。獨倚竹林中,玲瓏望秋月。
“這柳季寒挺癡情的嘛。”雖是戲謔的口吻,心底卻帶了幾分欣賞。
這小子畫功一流,字也寫得很漂亮。如此有才華的青年強烈追求著原身,真令人羨慕啊。
看著畫卷上的落款,寧秋月若有所思起來。
她雖未見過這名叫柳季寒的男子,但她猜想這畫中之人定是他自己,而那一輪高高在上的明月便是原身寧大小姐。
“昨日府相見……昨天他來府上了嗎?為何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請原諒她的文化水平。
她和妹妹雪薇是棄嬰,四歲之前在孤兒院住過一段時間,但后來孤兒院倒閉,兩姐妹只能流落街頭。
幸而被師傅戚蠻收養,才活到了現在。
她和妹妹都沒正經上過學,讀書識字還有這一身的本事全是師傅教的。
長到八九歲時,她便開始跟著師傅一起下墓探穴,直到現在。
聽竹笑了:“小姐,這只是一種形容的手法而已。您和柳公子最早相識是在四年前,那時候他還沒未進宮當畫師呢。”
四年前?
那確實認識蠻久了。
寧秋月:“所以他暗戀了我四年?”
聽竹:“暗戀?什么叫暗戀?”
寧秋月:“……”
嘴欠,她又忘了這是21世紀的語言。
“暗戀的意思就是單相思,柳公子是否單相思了四年?”
聽竹這下聽明白了,鄭重點頭。“嗯,柳公子自從四年前來府上拜會老爺時偶然間見了小姐一面,便對小姐念念不忘……這些年已送來不少的畫作和詩集了。”
“但全被我燒了,是嗎?”寧秋月站起身來,移步至廳中。
那里放著一個大銅盆,里面盡是灰燼,只剩了半截還未燒完的詩冊,上面隱隱還看得出“季寒”二字。
寧秋月嘆息:“看來我挺討厭他的。”
聽竹搖頭:“也不,主要是老爺下令不準您和柳公子來往。老爺說您今后是要嫁去房家的,若是出閣前與其他男子糾纏不清,會被人指指點點,丟了寧家的臉面。”
“噢,原來是這樣。”寧秋月點頭,這小老頭子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古時那種思想封閉的年代,女性的貞潔是一個家族最看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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