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姜望便已可看見星河深處迎面飛來的同樣形制的論劍臺,論劍臺上立著一個黑衣飛揚的身影。兩座論劍臺在星河中瞬間加速,對撞在一起。
兩座小臺,合成一座大臺。姜望和對手就分立在論劍臺兩側。這合并擴張后的論劍臺與之前并無差異,只是大小不同。目測方圓足有百米,姜望心知,這才是真正的斗場。
因為太虛幻境的特殊規則,姜望并不能看清對手的樣子。但他聽到了對手的聲音。
“自上次慘敗閣下之手,為這一戰,我已經準備了整整半年!”青玉壇主人說,“終于修成遠古之時君子九劍的殘招,請君一試!”
遠古之時的君子九劍?聽起來就很強的樣子……儒門弟子?
姜望這樣想著,已經暗運真元,準備應對。在太虛幻境中消耗的真元并不真實,所以他敢于傾全力一戰。紫氣東來劍訣本就是超凡劍典,在充沛真元的灌注下,才能夠真正發揮威能。
因而接下來他將展現,從未現于人前的、最強的狀態。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然后,姜望聽到青玉壇主人這樣輕誦了一句。
于是他看到了一柄劍,一柄看起來普普通通、毫無特異的劍,它只是向前、向前,前面有山,它刺破山,前面有河,它切斷河。前面是高闊無垠的天空,它也直刺天空!
它百折不撓,它一往無前。
破石,伐林,斬妖,誅邪……這一劍刺向所有阻撓它的事物,無論那是什么!
姜望還握著他的劍,通天宮里積攢的道元正在沸騰奔涌,紫氣東來劍訣的殺法幾乎已融入本能。但那柄劍,已經刺入他的心臟。
他已戰死。
青玉壇主人看著忽然空蕩的論劍臺,一下子愣住了。他對失散在歷史長河中的君子九劍有相當的信心,但他也記得對手有多么強大。
可這一戰,完全是碾壓,橫掃。
他勝了。
青玉壇之主,不對,現在已經是洞真墟之主。福地二十三的新主人,愣在論劍臺上,心潮澎湃。
而降至青玉壇的姜望,此時也已經接受了戰敗的事實。
按照上三十六福地的產功規則,每一級一百點功的遞增。這個月他將只能收獲一千七百五十點功,少了整整一百點。
太虛幻境中的福地只是一個名目,倒與現世真正的福地無關。因此從洞真墟到青玉壇,環境并沒有變化,仍是一個仙氣氤氳的夢幻空間,就連那日晷也是相同。唯一變化的,就是產功而已。
姜望想了想,默喚出演道臺。
他八月的一千八百五十點功未動,再加上九月產出的一千七百五十點功,共累積有三千六百點功。姜望將這些功全部投入紫氣東來劍決,開啟推演。
那遠古君子九劍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那是他根本沒辦法反抗的劍術。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需求更強的劍典。哪怕傾盡目前所有。
青竹案上的玉書稍作變幻,便忽然停了下來。然后一行墨字出現在玉書上,【當前劍訣已到一層演道臺極限,無法推演。剩余功:三千五百九十點。】
姜望眼皮跳了跳,這破演道臺,沒有推演完成,卻還是扣了十點功!
原來演道臺對功法道術的推演,并不能無限拔高,而是有其固有基礎和極限。并且不同等級的演道臺,所能探索的極限也不同。
而紫氣東來劍決本就是在世俗武學的基礎上進行的推演,它已經到頂了。除非演道臺升級,否則無法再進步。
姜望身上再無更強大的招數,他也沒有再上論劍臺找虐的想法,因此稍稍整理心情,退出了太虛幻境。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月已平白少了一百一十點功。
想到這里,姜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哥,你干嘛呢?”房間里響起姜安安的聲音,很是關心的樣子。也不知是半夜醒了,還是先前根本就沒睡著。
姜望沒好氣道:“我在熬夜,熟了叫你。”
黑暗中姜安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