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望的耳力,完全可以聽得清楚,但他刻意控制了聲音的傳遞,沒有去聽。
晏撫轉過來,一臉復雜地對姜望說道:“溫姑娘正要來……”
他新訂的那門親事,結親對象正是朝議大夫溫延玉之女溫汀蘭。
姜望很體貼地起身:“那我先走了,回頭再一起喝酒。”
“不,我的意思是……”晏撫伸手攔道:“你先別走,在旁邊陪一下。她這突然上門,我也不知情,現在心里有點虛……”
“……”姜望悶聲道:“我也沒經驗啊。”
“陪一下,陪一下。”晏撫好言相勸,又對管家說道:“快把溫姑娘請進來。”
姜望還想推辭,但耳中已經聽到了腳步聲。
“倒不用再請。”一個溫婉動聽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我已是不請自來了。”
晏撫連忙站起身來往外迎:“哈哈哈,溫姑娘,今天怎么得空?”
那笑聲怎么聽,怎么干澀。
再聯系到晏撫之前被姜無憂打到海外去的事情……姜望頓覺這椅子坐得渾身不舒服,很想要回家。
晏撫說得對啊,黃河之會名額的事情,早知這樣容易,寫一封信就夠了。何必親來晏府,陪著受熬呢?
姜爵爺強自鎮定住,坐穩了屁股。
不管怎么樣,氣勢不能弱。
他用盡量平靜的表情,看向門外,露出盡量溫和的笑容:“溫姑娘,十分榮幸,能夠在今天見到你。”
走進廳內的,是一個溫婉柔美的女子,走動之間,有極好的儀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
見得姜望,她便欠身一禮:“姜公子,汀蘭失禮了。來得冒昧,沒耽誤你們的正事吧?”
她的聲音是動聽的,表情是溫柔的,態度是親切的,話也說得很有禮貌,但怎么聽,怎么有點別扭。
大齊不興什么大禮未全前男女不得見面之類的規矩,訂過親事的男女一起見面游玩只是尋常事。
把身份代入一下,便知別扭在何處。晏撫未來的妻子來見晏撫,卻對姜望說自己冒昧了……
姜望這個鄉下地方來的,一時也不知怎么回禮,只得站起來:“沒有沒有,我們的事情都聊完了。”
他順勢就想走,完全把晏撫之前的請求拋在腦后:“不然你們先聊著?我那邊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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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晏撫神經質地大笑幾聲,把姜望的借口蓋過去:“什么冒昧不冒昧的,大家都是朋友,來來,坐下說!”
不著痕跡地一把將姜望按回座位。
轉身又吩咐道:“趕緊上茶,溫姑娘喜歡喝什么,不必我再強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