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里的姜述,正是當今大齊皇帝的本名。
作為掌握天下至高權力的霸主國天子,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直呼其名。
而神武,則是夏國的年號。自道歷三八八八年,齊夏之戰以夏國徹底退出東域而告終,敗回南域的夏國,便改年號為“神武”,延續至今。
姜望就算當時不知道“神武”年號代表什么,現在也該知道了。
很有些困惑地問道:“可如果是夏國人,這種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刺殺,意義何在?區區一個內府境的修士,連我這一關都沒能過去,談何刺殺天子?”
“不管是何方勢力所為。既然這刺殺沒有成功的可能,那就說明,他們的目的不是成功刺殺……”重玄勝說道:“而是刺君這件事本身。”
即使是以重玄勝的智慧,在完全丟失情報的情況下,也無法觸及真相。但他也很快劃出了一定的范圍。
“所以呢?這次刺殺只為了引發齊夏的再一次戰爭?刺客并不是夏國人,幕后主使者想要漁翁得利?”姜望問。
“刺客是不是夏國人并不重要……”
重玄勝忽然搖了搖頭,轉道:“重要的是,你可能會有麻煩。你有沒有想過,崔杼為什么選擇在今天送死?”
他解釋道:“軍中高手如云,齊九卒都是精銳。因為王夷吾被困于死囚營,崔杼才能夠贏得機會,參與大師之禮,來這御前武較。
而你和雷占乾的對決,讓他看清楚了,接下來他必定不是你的對手,拿不到參與黃河之會的名額。
黃河之會的召開時間只看水位,短則十年長則十五年,他根本不會有下一次機會。
所以說,這可能是他近幾年里唯一一次,可以靠近齊帝的機會。更是這一生里唯一一次,在此等重大禮祭上,宣告那一聲‘崔杼刺齊君’的機會。”
姜望不得不承認,重玄勝分析得很有道理。崔杼那必然存在的“同黨”,很難說不會對他產生敵意。
畢竟若是沒有他,崔杼跟雷占乾是有一爭之力的,而一旦崔杼拿到去黃河之會的資格,再于黃河之會上好好表現,幾乎就宣告了以后在齊國的青云直上。對于他們的圖謀,肯定大有裨益。
現在卻止步于姜望這個名字之前,只能舍身一刺,發出一次聲音。
“這段時間我盡量不出臨淄。”姜望說道。
以他和重玄勝的關系,沒必要逞英雄,就算不怕,那些麻煩也是能免則免。
“另外。”重玄勝說道:“去黃河之會前,你抽個時間再去一次太廟,去祭祀一下陪祀的功臣名將。大凡出征,都要如此的。”
去黃河之會與列國天驕相爭,齊國都配之以“大師之禮”,自然能算得上是規格極高的出征。作為代表人物之一的姜望,祭祀齊之名將,也是應有之禮。當然這規矩重玄勝若是不說,姜望自是不知的。
“需要和那兩位一起嗎?”姜望問。
他問的當然是計昭南和重玄遵。
重玄勝搖頭:“倒是不用,各去各的。”
姜望想了想:“那我明天就去。”
他笑道:“替你去!”
作為齊國的頂級名門,初代博望侯自然在太廟的陪祀之殿中有一個位置。
重玄遵想也不用想,必然是要去祭先祖的。
初代博望侯的后人,自然隨時能去靈祠拜祭,但以為國出征的名義去祭祀,卻是一種榮耀。
而姜望替重玄勝去,就是讓他不輸這份榮光。
重玄勝也笑了起來:“祭祀這種事情,多去幾殿沒有關系。記得也拜一拜初代摧城侯……你的鳳堯姐姐會很開心的!”
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