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在場下。
眾人循聲望去,于是看到了白玉瑕。
這是一個膚色極白而面容極英俊的男子,身穿月色窄袖長袍,立在乙字號演武臺下方。
在這一輪的所有敗者里,他算是狀態比較完好的,但身上未干的血跡,也能說明這一路搏殺過來的艱辛。
冼南魁低頭看著他,有些意外:“你有意見?”
“黃河之會,天驕之會!”
白玉瑕緩緩說道:“我三歲學劍,十歲演法,寒暑不輟,日夜不歇。才能來這觀河臺,與天下英雄較量。”
“今日我輸了,是我技不如人,我只好怨自己。”
“景國天驕棄賽,多出一個正賽名額,是我們這些失敗者的運氣。我很感謝,您愿意提名我補位。感謝姜天驕,認可我的實力。”
“但我難道要用這種恥辱的方式拿到正賽名額嗎?景國天驕放棄了,而其他天驕都戰至垂死,我輸得容易一些,輸得沒有那么凄慘,我就該拿到這個名額?”
白玉瑕搖了搖頭:“我不接受。”
“我的自尊不允許我接受。我越國男兒,也絕不能接受施舍。”
“我渴求的勝利,是堂堂正正獲得。我期待的榮譽,是靠自己血戰搏來。”
他站上甲字號演武臺,眼睛看過冼南魁、曹皆、夏侯烈,用力地說道:“我請求,給另外兩位戰敗的天驕一點時間,讓他們養好傷,讓我們再來打過!只有真正毋庸置疑的天驕,才不算辱沒這個英雄的場合!”
“好!”黃舍利在看臺上大喝一聲。高舉右拳,壯其聲勢。
而四面看臺,接二連三,一只只拳頭舉起來。列國觀戰者,用行為表示尊敬。
白玉瑕的選擇,無疑是讓人尊重的。
此乃英雄之志,這是英雄的行為!
黃河之會為什么萬眾矚目?
就是因為,能參與此盛會的,都是每個國家最頂級的天驕。
討厭也好,喜歡也好,都不得不承認,能在這觀河臺較武的,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魅力。
白玉瑕,恰是其一。
他的驕傲,他的尊嚴,就這樣清清白白地展現在這里。
冼南魁挑眉未語。
夏侯烈饒有興致地看著白玉瑕,任由黃舍利起哄,也并不說話。
曹皆則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般,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
喬林兩眼發光,興奮地傳音說道:“他是不是跟夏國有仇啊?這么打觸憫的臉!”
姜望沒理他。他沒有興趣跟這個家伙,當著這么多強者的面,堂而皇之地說別人閑話。人家菜市場的大嬸,都知道說閑話要背著人呢!
說起來,越國和夏國兩個國家的關系,其實一直算是比較好的。或者是因為都需要面對霸主國的壓力,有些同病相憐。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暮鼓書院的學子,入仕最多的地方,就是越國和夏國。
兩國官員有不少是早年一起同過窗的,溝通起來自是更容易。
但競爭當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