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只是平靜地說道:“你好像忘了……在觀河臺上打破天府神話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
他在描述事實。
這便是一種“勢”。
那過往所鑄就的輝煌都不是無用,一次次勝利堆積出無敵的信心。
他仍然沉浸在未完的劍勢中,抵著斗昭往前沖。
可他的鼻息卻呼出一縷霜風,飄蕩而出。不周風吹碎萬物,直接迎向那高穹的斬神之刀。只是一卷,便帶著這柄斬神之刀消失。
斗昭興奮極了,他的眸子里全是戰意:“來!與我分出生死!”
如瀑星光再次凝聚,又一次祭出斬神之刀,握于星光之手。
華麗武服在風中飄蕩。
他在發出這樣的邀請。置生死于度外,只求最璀璨的戰斗。
而姜望道:“定不讓你失望!”
他微微張嘴,欲吹不周風。
斗昭下意識地提高警惕。
姜望卻忽的一收長劍,人已似驚鴻掠遠。
更反手按出一蓬三昧真火,直接鋪開成火網,阻截于身后。
“走!”
他大呼。
殺得咬牙切齒,走得干脆利落。
一直停在戰場附近的機關摩呼羅迦,一手托住月天奴,身形一動,疾飛而下,另一只手抄進水中,將左光殊撈了起來,頃刻便飛遠。
神魂受創,凈土被打破的月天奴,已經失去插手戰局的能力,眼界卻還在。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拖后腿。
斗昭大怒。
我與你拆招斗武,你要跟我立分生死。
等我擼起袖子跟你拼刀,你又拔腿就跑。
視此戰為兒戲,不把我斗某人放在眼里嗎?
機關摩呼羅迦和姜望一前一后,逃得飛快。
斗昭金身照耀,不管不顧,直接撞碎身前那張火網,凌空一斬,殺出天罰!
三道天之縫隙突兀拉開。
姜望瀟灑漫步,從容避過。
但是這一次,從他右邊的那道天之縫隙里,斗昭招搖的身影一躍而出,借天罰殺至!
姜望猛然轉身,當頭一掌拍落!
不周風繞指而流,足足六根殺生長釘,分別指向斗昭的雙手手腕、兩腳膝蓋、眉心、心臟。
呼嘯的尖聲里,盡是不加掩飾的殺機。
好一記回馬槍!
這哪里是奔逃,分明是蓄謀已久的絕殺。
斗昭能夠借天罰一式移動,在觀河臺已經不是秘密,姜望又怎會不知?
交戰這么多合,對他會選擇的落點,又怎么會判斷不準?
當此生死關頭,斗昭微微一擰刀,已經成型的皮囊敗刀勢竟然一轉,輕易地化成了神性滅!
刀鋒之上流幽光,天驍刀與殺生釘撞在一處。
叮叮叮叮叮!
飄散的霜風下,盡是斗昭華麗的表演。
他千鈞一發的間隙里,連出五刀神性滅,接連斬碎了五枚殺生釘!
可刀勢終已盡。
面對最后一枚釘向右膝的殺生釘,他只能退,退進了天之縫隙里!
他并不具備游走虛空的能力,只是化身為刀,隨著天罰之勢的刀勁現身。
現在回轉,當然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抬頭再看,姜望已經飛得遠了。
那機關摩呼羅迦更是不必說,只剩一個黑點。
斗昭怎肯言棄?
仍舊一刀天罰斬出,這一次的天之縫隙,卻是沒有對準姜望,而是與姜望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只借此式趕路,并不再希求這一刀能影響到姜望。
他也已然明白,當日觀河臺上,秦至臻的感受。
但意外再一次發生了。
當斗昭燦爛的身影從天之縫隙里躍出,持刀所向,他所看到的,卻并不是姜望瘋狂逃竄的背影。
朵朵青云印記碎在空中,姜望竟以恐怖的速度迎面沖來。
他竟來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