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澌,澌,澌……”抽鼻子聲再度響起,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少女紫鵑啞著嗓子,低聲回應,“沒事兒,少郎君,婢子的身子骨結實,用不到看郎中。明天早晨起來去廚房要碗姜湯喝就會好!”
“就你,身子骨還結實?”差一點兒被紫鵑的話給逗笑,張潛一邊給自己披好外袍,一邊打趣道,“風大一點兒就能吹個跟頭。真不知道冬天時,你該怎么出門。”
“真的不用。婢子,婢子讓少郎君擔心了。婢子,婢子只是個小丫鬟,莊子里沒有給婢子看病的郎中。”紫鵑也被逗得笑了起來,鼻腔堵塞的聲音愈發明顯。
“孫御醫不是在嗎?”張潛想都沒想,本能地反問。隨即,迅速意識到這里是大唐,而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華夏。站起身,掀開門簾,繞過紫鵑晚上睡覺的地鋪,大步流星走向外屋門口,“他不給你看病,就讓任全去莊子外邊找,費用我來出就是。任”
早晨剛剛談成了價值一萬吊的“大生意”,他正財大氣粗。而那任全連日來又跟只幽靈般,整天圍著客房轉悠,他也根本不愁自己喊了沒人答應。
誰料,手指剛剛碰到門閂,身背后,卻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撲了過來,死死抱住了他的后腰,“少郎君,不要喊郎中。婢子沒事,婢子真的沒事兒!婢子只是,只是想起了阿爺和阿娘……”
說到一半兒,她再也說不下去,將頭埋在張潛的后背上,泣不成聲。原來,剛才她根本不是在流鼻涕,而是跟張潛一樣,在黑夜里悄悄地一個人流淚。
張潛的心臟,頓時又悶得厲害。停住腳步,伸手向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背輕輕拍了拍,低聲安慰:“別哭,別哭,你想你阿爺和阿娘了,明天一早,就去看他們唄!對了,你是怕管家不給你假是不?不用怕,明天,明天一早我替你去說!”
“不,不是!”紫鵑再也控制不住,抽泣聲音迅速變成了哭訴,“我,我阿爺和阿娘,早就沒了。少郎君,你馬上就要走了,是不是?少郎君,你是個好人。婢子能伺候你,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是一個好人?”忽然就收到一張好人卡,張潛收得滿頭霧水。
自己馬上要走了,和自己是不是好人有啥關系?
自己統共在任家莊住了才幾天,怎么伺候自己就成了別人的福分?
“嗚嗚,嗚嗚……”身背后,紫鵑哭得愈發厲害,眼淚透過衣服,潤在張潛的背上,有些燙,隱約還有一點兒疼。
“舍不得我走啊!”想到她年紀只有十三四歲,依戀大人實在屬于正常。張潛又本能地笑著安慰,“那我就跟任琮說,在莊子里多住幾天便是。乖,別哭了,夜間風冷,再哭,就真的感冒了!”
“嗯!”紫鵑點頭答應,眼淚卻依舊流個不停,“少郎君,你是個好人!少莊主安排紫鵑來伺候您,您卻,您卻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欺負你?我這么大人了,欺負你一個小孩子有啥意思?”被對方聽起來沒有沒腦還極為幼稚話,逗得搖頭而笑,張潛又拍了拍對方抱在自己腰上的小手,低聲安慰,“行了,別哭了。趕緊點上燈,擦擦眼淚,否則,明天腫了眼睛,別人還真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誰料,他不安慰則以,一安慰,紫鵑竟哭得越發厲害。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就像溺水之人忽然摟住了一根木頭。
“怎么了,你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紫鵑,遇到為難事情就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張潛被勒得心口發悶,掙扎了一下,再度低聲追問。
他不敢太用力,唯恐一用力,就將紫鵑甩出去,撞個頭破血流。而感覺到了他的掙扎,紫鵑忽然將整個身體,都死死貼在了他的后背上,又瘦,又硬,還帶著如假包換的顫抖。
“少郎君,你收了紫鵑吧!”唯恐張潛繼續用力把自己甩開,紫鵑迫不及待的說道。黑暗中,聲音沙啞而又絕望。“紫娟命苦,能被少莊主安排來伺候你,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你不收,日后紫鵑也得被安排去伺候別人!”第二更奉上,又是接近四千字,我是良心小萌新。感謝血紅巨,蛤蟆巨的推薦。感謝所有熱心讀者的推薦和收藏。最后一個問題,收不收,收不收?啥時候收?你們說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