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他話語里竟然帶上了幾分無奈,“做爺娘的,都是好心,可我家那么大,兄弟們里頭,難免會出幾個喜歡沾花惹草的。家將和工頭們,也不是每個人都安生。結果,每年都會惹出一大堆麻煩事情,害得我娘現在挑選丫鬟進府,都專門撿丑的挑了。如果能將那些漂亮的安排去店里頭做伙計,還給她們按月發工錢,可就能讓我娘省不少心!對,就這么干,張兄,這個主意好,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你的那些兄弟,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兒,還能怪丫鬟長得漂亮?!他自己潔身自好,丫鬟們總不能強奸了他!’張潛聽得心中暗自吐槽,卻懶得干涉別人的家務事兒。笑了笑,將話題繼續向下推進,“我不管你雇誰,能雇得到就行。跟她們說好了,除了薪水之外,每多賣一件貨物,就給她們,給她們二十個錢的提成,賣得越多,提的就越多!”
“還有這種好事兒,說得我都想去做伙計了!”任琮聽得好生肉疼,忍不住小聲叫嚷。
“別眼皮子這么淺!想想她每多賣出一瓶六神花露,你能賺到多少錢!”張潛瞪了他一眼,笑著提醒。隨即,又條理分明地補充道:“用上好的木頭做一批號牌,每個買了六神的客人,都送一塊。店里再做一個賬本,不計名字,只記購買貨物者的木牌號碼。買一次,記錄一次,同一個號碼持有者買夠十次,就免費送她一件新貨的樣品試用,讓她用在那些買貨少的人前頭。還有……”
在二十一世紀,他沒用過任何奢侈品,卻沒少讀了那些營銷方面的專著。如今照本宣科,倒也說得天花亂墜。而郭怒和任琮兩個,受到各自的父輩影響,對于經營之道也不陌生,根據各自掌握的知識和眼下長安城里的現實情況,或者是質疑,或者是提醒,或者是補充,跟他配合得相得益彰。
兄弟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討論了一個半時辰,終于拿出了一整套切實可行的方案。郭怒和任琮兩個,迫不及待地就想去安排人手付諸實施,張潛卻忽然又輕輕搖頭:“不忙,小五,六神花露的樣品,你親自去褒國公國,當面送給段小公爺。二郎,你手中的那些樣品,也親自回去送給令尊。除了請他們幫忙,送給各自好友家的女眷試用之外,你們兩個再分頭請他們幫忙,找兩家有余錢的朋友,問問愿不愿意入股第二輪。”
“入股第二輪,咱們不是本金還很充裕么,不夠的話,我們倆再湊!”任琮和郭怒頓時像被人搶了錢一般,手捂著腰包,大聲否決。
“我知道本金還夠,可六神花露如果按照我說得方法做起來,利潤太高了。”張潛長長的嘆了口氣,正色解釋,“這一盆下來,究竟耗費多少成本,你們倆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賣到每合一吊,就憑咱們三個,這份買賣都保得住么?與其做那個抱著金塊在鬧市上走的嬰兒,不如把金塊分出去一些,讓大伙一起來承擔風險。”
“這……”任琮和郭怒兩個,明知道張潛說得在理,卻仍舊猶豫不決。
任家背后靠著褒國公府,實力不算太強,但在大唐絕對不能算是默默無聞。而郭家,則是長安城內能排在前百的豪門之一,家主郭行先文武雙全,黑白兩道通吃。二老爺則是實權刺史,如假包換的地方大員!
如果這兩家聯合起來,還保不住一個六神花露的生意。那對方得多大的來頭?!恐怕至少是五姓七望才足夠分量!(注:五姓七望,魏晉后形成了五大姓氏,七個望族。)
“我知道你們兩個的父輩都很有本事,但父輩是父輩,咱們是咱們。總不能事事都找父輩出面!”畢竟比郭怒和任琮都長了幾歲,又是專業師范出身的,張潛稍稍一琢磨,就弄明白了二人的心思。笑了笑,換了個角度低聲開解,“你們兩個想如果給各自的父親一個驚喜,或者讓他們覺得你們已經長大了,可以提他們分憂了,就別老指望麻煩上門之后,再讓他們出頭。而是未雨綢繆。我這個辦法,就是未雨綢繆的手段之一。表面上,咱們是把賺錢的機會,分了許多出去,內地里,卻是拉了入股者替咱們遮風擋雨。今后這份生意賺得錢越多,他們就越會看重,越不能容忍更多的人染指!”
“嗯,也是,就依張兄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