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周建良向張潛投了一個好自為之的目光,拱手后退。
而張潛,卻好像所有爭執都跟自己無關一般,也輕輕向李顯行了個禮,緩緩退向了自己原來跪坐的位置。
這個舉動,可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登時,沙崇義就有些下不了臺了,轉過頭,厲聲質問:“張賊,你往哪里去?!你圖謀不軌,被沙某識破,莫非以為裝聾作啞,就能平安脫身么?”
“賊喊捉賊,才需要虛張聲勢。”張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繼續緩緩而行,“至于是否圖謀不軌,呵呵,自然有陛下圣裁。怎么可能全憑著你一張嘴來妄下斷言?”
“你……”沙崇義氣得兩眼冒火,抬起手,指著張潛的鼻子就準備開噴。誰料,在他身側,卻忽然響起了紀處訥的輕輕咳嗽聲,“嗯咳,嗯咳嗯嗯嗯……”
剎那間,沙崇義就明白了,自己差點兒就被張潛這個毛頭小伙子給帶到陰溝里頭!
對方遭到了自己的攻擊,既不辯解,也不反咬,只管擺出一幅相信皇帝李顯的姿態。如果自己繼續緊追不放,就是不相信皇帝李顯的判斷力和智力。兩相比較之下,李顯該選擇站哪一邊,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想到這兒,沙崇義果斷停止了對張潛的糾纏,轉過身,沖著臉色已經發青的李顯,躬身謝罪,“陛下,臣急于為國除奸,一時禮儀有缺,甘領陛下責罰!”
做御史就是這點好,無論犯了什么錯,都可以說自己的出發點乃是為國為民。而那神龍應天皇帝李顯,明明被沙崇義的舉動氣得要死,卻耐于祖宗制度和自己的名聲,無法對其深究。忍了又忍,終于輕輕擺手,“算了,卿也是無心之失。張主事說他有事向你請教,你先為他解惑便是!”
“臣,遵旨!”沙崇義挨了一記軟棍子,氣焰立刻降低了三分。先畢恭畢敬向李顯行了禮,然后將目光轉向張九齡,“張主事,你有什么困惑需要向沙某詢問?莫非你因為跟那張潛的私交甚好,就要替他遮掩罪行么?”
有理沒理,先咬一口,這是御史的基本技能之一。沙崇義使出來,輕車熟路。本以為能逼得張九齡出言自辯,方寸大亂。誰料,張九齡卻笑了笑,輕輕搖頭,“我跟張主簿私交甚厚,一點兒都不假。但是,他沒有罪行,張某為何要替他掩蓋?倒是沙御史這里,需要遮掩的事情著實有點兒多。據張某所知,那風車和機井的圖卷和樣品,都是今天早朝之時,蕭仆射才進獻給陛下的。除了將作監之外,陛下和蕭仆射,并未將圖卷和樣品,給其他任何人核驗。怎么沙御史連風車和機井的造價都知道了,并且堅信其高到需要百戶人家十年所積?”第一更,感謝各位讀者大大的支持。感謝起點的屏推,時隔十六年,又上起點大推了,唏噓。下一更正在寫。各位午安。酒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