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那傳令女官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插在自己肋骨下的羽箭,滿臉難以置信。
更多的寒光飛來,砸在她的身體上和車廂上,如雨打芭蕉。
生命力隨著鮮血的淌出,迅速消耗殆盡。女官丟下銀色的令箭,伸開手,努力向前抓了抓,卻什么都沒抓到。身體如干草袋子般從馬背上墜落,死不瞑目。”殺人啦,殺人啦”其余做武夫打扮的女子們,平素飛揚跋扈,哪里見到過如此血腥場面?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同伴墜馬而死,才忽然回過神來,尖叫著四散奔逃。
倒是那些排隊準備進城的百姓,經驗遠比“女武士”們豐富。發現有人當街行刺,果斷丟下擔子、車子、大小牲口,搶在遭受池魚之殃前,雙手抱頭滾向了路邊。將寬闊筆直的官道,完完整整地留給了刺客和被刺殺的目標充當戰場。
“師弟,朝馬車后面躲,不要硬拼。張貴,跳車!少國公的儀仗就在后面!”張潛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嘶啞而又單薄。
雖然穿到大唐之后,他已經被現實給當頭敲了無數棒子,并且一直于心里頭提醒自己,在李隆基上臺之前,長安城都不是一個安全的所在。
然而,習慣了二十一世紀良好治安環境的他,仍然費了老大的力氣和相當長的時間,才強迫他接受了眼前血淋淋的現實!
有刺客當街行刺五品命官。
而那個倒霉的五品命官,就是他,剛剛晉升沒幾天的軍器監少監張潛!
老天爺,這哪里是大唐,古羅馬也不過如此野蠻!
好在他所乘坐的馬車足夠堅固,那名傳令的女官又足夠囂張,才讓他沒有在緩過神來之前,就被羽箭和飛刀給射成篩子。而在緩過神來之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命令郭怒和任琮想辦法自保。
話音未落,車廂外,已經傳來了一串憤怒的咆哮,“除魔衛道,無關人等閃開!”
“除魔衛道!”
“只誅首惡,余者不咎!
……
伴著咆哮聲,五名面皮蠟黃,滿臉橫肉的惡僧,從路邊的柳樹后沖了出來,手中禪杖和戒刀寒光四射。
另有十多名年青的和尚,或者挽著角弓,或者舉著飛刀,繼續朝馬車招呼。眨眼間,就將拉車的挽馬,給射了個血肉模糊。
“噓噓噓……”可憐的挽馬悲鳴著跪倒,寧可被摔得筋斷骨折,也不愿意拖累自家的主人。已經被嚇癱了的車夫張貴,被慣性甩出了半丈多遠,摔在官道上生死不知。
車廂內的張潛,也因為慣性被向前甩起,腦袋狠狠地撞在了車廂頂上,眼前瞬間金星亂冒。全憑著身體素質好,他才沒有被當場被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