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選擇小學的校長之時,他心中的第一人選,就是張若虛。
哪怕現在小學變成了書院,還掛上了皇帝親手書寫的匾額,張若虛仍然是他心中最佳山長人選。
原因很簡單,張若虛也許不會做官,也許放任不羈,也許缺乏深謀遠慮。但是,張若虛的身上和平素的行為之中,他卻看不到半點兒惡毒!
對于這個選擇,只有一個人,表示了不滿。那就是,齊墨掌門駱懷祖。
“你準備廣收門徒,傳播你們秦墨絕學?”就在張潛送走了縣令方拱的當晚,駱懷祖就又像只鬼魂一般瓢進了他的臥房,背靠者一面墻壁低聲詢問。
對這位新任二賬房的行為,紫鵑已經見怪不怪。熟練地說了一聲“我去燒茶”,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外屋。而張潛,則放下剛剛抄在手里的青銅管子,笑著搖頭,“怎么可能,我們秦墨的絕學,從不輕易傳授于人。書院就是一所蒙學,只是不收束脩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
“你別拿管子口對著我,我身法很快,肯定不會給你機會點火!”駱懷祖被嚇了一跳,迅速側身閃避,同時低聲警告。
自從那天親眼目睹了張潛用三門銅鐘,轟碎了和尚的法壇之后。他就拒絕被任何管狀物品正對,特別是在跟張潛一起的時候,哪怕一根毛筆,都能引起他的警覺。
而張潛,原本也沒有拿青銅管子里的火藥對付他的想法,笑了笑,順手將管子豎在了墻角。
駱懷祖見此,終于稍稍將警惕放松了一些。皺著眉頭,繼續刨根究底:“不為墨家廣招門徒,那你開書院干什么?錢多得沒地方花么?”
“和尚賠給我的寺院和田皮,怕燙手。”跟駱懷祖這種人打交道,說假話的效果,遠不如實話實說,所以,張潛也不做任何隱瞞,“其次,給這個世界一點回報。”
“回報,這個世界?”駱懷祖的腦子里,顯然沒有世界的概念,皺著眉頭思索良久,才試探著詢問,“你指的是大唐?你覺得大唐收留了你,并且對你還不錯,所以想為大唐做一些事情?”
“基本就是這個意思!”張潛攤開手,示意自己手中沒有任何火種。然后,盡量遠離青銅管子,“剛出山之時,我只期望能有一個地方睡覺,有一個大唐戶籍。而現在……”
目光窗口,又掃向屋子里雖然簡單卻足夠精美的日常所用之物。他繼續笑著點頭,“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期待。坐吧,我腿傷尚未痊愈,外邊也沒埋伏。”
“我天天就在你家里住著,當然知道沒有埋伏!”駱懷祖臉孔一紅,走到椅子旁,大馬金刀入座,隨即,又撇著嘴補充,“你腿傷即便痊愈,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為何還如此小心戒備?”張潛翻了翻眼皮,滿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