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太平公主是李顯的親妹妹,安樂公主是李顯的親生女兒。李顯如果真的有殺掉親妹妹和女兒的那份狠勁兒,就不至于把他自己累得心力交瘁了。
這是李顯的性格使然,不是故意針對任何人。而只要李顯繼續選擇不聞不問,張潛也相信,在跟兩位公主和白馬宗的爭斗中,自己還會繼續勝利下去,無論對方如何出招。
“朕不會輕易放過白馬宗那群和尚!”見張潛如此好說話,李顯心中愈發覺得有愧。想了想,又繼續補充,“但慧范上次已經就被朕剝奪了所有官職,這次沒有拿到他曾經親自參與的真憑實據,朕只能責他一個治宗無方,卻不能殺了他。不過,朕已經下令,他和他師弟慧明,此生不得再進入長安。他在長安城的宅院,朕已經下旨充公!”
“圣上英明!將他驅逐出長安,比殺了他,還讓微臣感到快意!”明知道李顯是在和稀泥,張潛依舊做出一副歡欣鼓舞的模樣,拱手稱頌。
他不知道白馬宗又拿出多少代價來,“說”服了李顯不予深究。但從白馬宗答應賠償自己六萬吊的手筆來推算,恐怕至少得多拿出兩倍來活動,才能讓李顯滿意。如此,七座寺廟,外加十八萬吊的損失,也足以讓白馬宗疼上一陣子。今后再想招惹自己之前,慧范等人肯定會仔細掂量掂量。
“朕聽聞你回來路上,又遇到了一次截殺?誰干的,抓到俘虜沒有?”既然張潛已經表了態,李顯也不想在一個讓自己尷尬的話題上,沒完沒了。猶豫了一下,笑著詢問。
“遇到了一群水匪,沒抓到俘虜。微臣當時在官船上,身邊沒人懂得水戰,所以不敢乘勝追殺!”張潛早就知道,自己在河面上遭遇水匪的事情,肯定瞞不住李顯的耳目。所以,只管實話實說。
“不懂水戰,還能大獲全勝。卿如果懂得水戰,豈不是要將天下水匪,都犁庭掃穴?”李顯接過話頭,笑著調侃了一句。隨即,又柔聲許諾,“無妨,朕命人去追查。敢在黃河上截殺朕的官員,朕要是不派兵沿著黃河梳理一個遍,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謝圣上!”張潛再一次躬身道謝,內心深處,卻對李顯的承諾,不抱任何希望。
水匪大當家,被自己用火銃轟死了。其余水匪逃離戰場之后,要么被別的寨子吞并,要么繼續向更遠的地方逃竄,才不會等著官兵來追剿。而官兵即便追剿,又有什么意義?干掉的全是小魚小蝦,對背后指使水匪的真兇,依舊不可能奈何分毫!
“朕聽說,在關鍵時刻,你拿出了一項法器,殺死了水匪大當家?”李顯的聲音,再度從對面傳來,帶著明顯的試探之意。
“啟稟圣上,是微臣來大唐之時,師門賜給的防身之物,名為火銃。算不得什么法器!”早就知道,自己身邊藏著百騎司的眼線,張潛絲毫不覺得緊張,想了想,笑著回答。
“朕聽聞,此物威力巨大,可將人的身體直接轟碎?”李顯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繼續笑著詢問。
“威力的確很大,不亞于強弩。但是,只能用一次。微臣來大唐之后,一直想要仿造,卻始終不得其法!”張潛繼續回應,聲音絲毫不帶慌亂,“火銃就在微臣的馬車上,如果圣上感興趣,可以派人去取來一觀!”
“只能用一次啊!”李顯的臉上,露出了清晰的遺憾表情。搖搖頭,嘆息著道“朕還指望,能多用數次。然后,派卿帶著此物去沙場斬將奪旗呢!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