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早就猜到他會這么說,承宗拔出了腰間佩刀,沖著王帳之中所有人繼續高聲疾呼,“弟兄們,拿起你的全部力氣來,跟我上金山。唐軍只需要一個可汗的腦袋,眼下鐵冠就戴在呼蜇的頭頂上。”
“是!”多懶一縱身,從地上跳起了,拔出腰刀,快步跟在了承宗的身后。
一小部分侍衛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另外一大半兒侍衛的腦子慢,無法跟得上形勢的變化,望著伯克胡骨的尸體,瞠目結舌。
多懶見此,一邊護著承宗繼續向后帳走,一邊扯開嗓子大喝,“你們都是傻子么?有哪個可汗奪位之后,會把老可汗親信留在身邊?走,護著可汗一起翻越金山。唐軍是火,咱們是草。野火之后,野草立刻原地重生。”
“我在金山另外一側的可布多部,藏著足夠的金子。可不多部的頭領,是我的女婿。”承宗的話,也緊跟著響起,瞬間傳進每個衛士的耳朵。“你們跟著我,還是跟著呼蜇,可以自己選。但是,看在我平時拿你們當兄弟的份上,不要攔著我!”
“走,我跟大汗走!”
“我跟大汗走,我不相信呼蜇!”
“大汗對我等有恩……”
親衛們互相看了看,七嘴八舌地答應著,邁步跟上。也有三兩個心思不堅定者,沒有移動腳步,卻果斷地閉上了嘴吧。以免給新可汗呼蜇報信不成,卻被老可汗承宗的親信剁成肉泥!
通往后帳的途中,也有很多親衛被突然發生的形勢變化,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人壯著膽子舉起兵器阻攔,卻被忠于承宗的親衛,給當場斬殺。有人逃出去向新可汗呼蜇報信,四下里卻亂成了一鍋粥,短時間內,他們根本找不到呼蜇的蹤影。
后帳很快就近在咫尺,承宗不管自己的漂亮可敦,也不去找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沖進去,抱起一只寶箱,又狂奔而出。
隨即,當著所有跟上來的親信的面兒,他將寶箱摔了粉碎,然后,指著滿地的金錠、寶石、玉器,高聲斷喝:“一人一件,見者有份。拿了之后立刻上馬,跟我走!”
“誓死效忠大汗!”親信們齊聲歡呼,或者彎腰撿了寶物藏在懷里,或者對寶物不屑一顧。然后簇擁起承宗,向營地后方逃去,沿途無論誰敢阻攔,全都用刀砍翻在地。
“投降,愿意投降,請大唐天兵開恩!”
“投降,可汗承宗愿意親自前往長安,聽候大唐皇帝處置!”
“投降,葛邏祿乃是大唐的臣屬。錯誤全是承宗一人所為。他以死謝罪,請求寬恕!”
“投降……”
王帳附近,不斷有求饒聲傳來。藥羅葛-承宗和他的追隨者們,卻搶了戰馬,沖出內營,沖向金山,誰也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