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當見上面寫著“今收小柴禾一百二十兩紋銀,錢貨兩訖”,他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在這里站了站,竟就將‘貨’訖了。
但是袁千總吩咐的,他也只好這樣了。
“好。你把收條給了小柴禾,便先將銀子帶回去給千總大人。俺遇到兩個朋友,且不急著回營。”
耿當說著,在條子上簽了押,又按上自己的大紅指印……——
“早上太平司的人也找過你了?”
唐芊芊輕輕“嗯”了一聲,柔聲道:“差點嚇死奴家了,嗚嗚……”
王笑頗有些無語,這女人又在演了。
兩人坐在椅子上,王笑有心想起來,卻被唐芊芊壓著。
唐芊芊卻是越演越起勁,柔柔怯怯地道:“若不是你護著人家,將事情瞞下來,人家現在怕是已經被捉進去了呢。”
“奴家到現在,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呢,不信你看……”
“你不要這樣。”王笑連忙將手縮回來,小聲道:“你那個死掉的同伙,其實是假扮的羅德元?”
“不然呢?他本來就是個馬夫,還真能考上進士不成?”唐芊芊道。
王笑道:“你為什么讓他假扮羅德元?”
唐芊芊理所當然道:“扎火囤呀。”
王笑頗有些無語,他只當張恒家中是個極有錢的,才被人盯上。
“為何偏偏要扮成羅德元?”
唐芊芊道:“京中士子,就數他最招人煩,沒人愿意與他來往。而且他才學又高,定能考上進士。”
才學高?不過是兩百多名的吊車尾。
王笑便道:“你以后別再做這種騙人的事了。我們如今生意開始做了,自有正當銀子進來。”
唐芊芊笑吟吟道:“奴家自從跟了你,可不就是金盆洗手了。”
王笑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跟了我?
“咳,如今被那個臭臉御史盯上我了,我便不好再到你院里找你。”王笑道。
“嗚,你好狠的心,難道以后就不見奴家了么……”
“哎喲,你不要這樣,我正經跟你說話呢。”
“奴家哪里就不正經了,你說,到底是哪里,嗚,你始亂終棄,不是好人。”
王笑撫額道:“我又不是說不見你,只是說不好到你院里找你。”
唐芊芊破涕為笑道:“奴家明白了,我們偷偷地相會。”
說著,她手指在王笑胸前輕輕劃著。
王笑極有些無奈,道:“你不要說得跟偷什么一樣好不好,不過是談些生意上的正事。”
“偷什么?”
王笑只好道:“我還有賺錢的點子要與你說。這卻不須與別人合作的。是我們賺我們自己的花銷……”
唐芊芊輕輕“嗯”了一聲。
王笑便從懷里淘了一疊紙過去。
“這些你回頭再細看。我先大概與你說一下,我打算做油糧生意,用花生榨油。”
“花生?”
王笑道:“不錯,雖然剛才我又想到其實用玉米也是可以的。但我們還是先用花生榨。你聽我說……”
“人家不想聽。”
“唉,你別鬧。”
唐芊芊道:“你慣會支使人家,卻是飯也不陪人家一起吃。”
王笑道:“你聽我說嘛,我這幾天打聽了,花生如今種得人竟是不多,這東西量產又高又好種,出油又多。若依現在的油價再賣,利潤可是極高的……”
唐芊芊“哼”了一聲,道:“你卻只會榨人家的油,卻不讓人家榨你的油。我偏偏不想再聽你說。”
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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