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事尚無銀錢支用,爾等私俸竟也敢找老夫耶?”這樣一句話,若換別的臣子云說,定是要被那些勛貴們打一頓的。偏偏這老頭挨一下就能厥過去,誰敢碰一下試試?
總之這姚文華也是個能臣啊……
延光帝便有些無奈起來。
“皇后可是連燭火都不敢點,入夜后,朕這宮里也是漆黑一片。”
一句話之后,這球又滾到了內閣手里。
左經綸是有備而來,見時機終于到了,便道:“陛下,前些天有御史彈劾戶部左侍郎白義章貪墨賑災糧餉。老臣認為,此事還是該查。”
延光帝卻是擺了擺手。
白義章到戶部后,國庫還是充盈了一些的。
哪些臣子做了哪些事,自己又不瞎。
左經綸又道:“陛下,老臣聽聞白義章與其黨羽確系貪墨了不少銀子,只說秦成業每年都有進奉從遼東送到朝中高官手里……”
延光帝其實并不想掀這個鍋,但聽了有銀錢確實又有些心動起來。
“白義章的案子如今在大理寺吧?”
盧正初起身道:“是,臣認為這樣的貪贓要案應該由東廠來查,陛下才好親自過問。”
左經綸道:“豈可如此?東廠新立,尚未成……”
“陛下,臣今日看到白義章上了一份奏章,有些意思。”盧正初又道。
左經綸一愣。
白義章的折子?為何自己沒看到?
卻見延光帝已翻出白義章的折子看了看,還挑了挑眉。
似乎真是一份有意思的折子。
“主意是個餿主意,但也別無它法了,就這么辦吧!”延光帝道。
鄭元化嘆道:“恐無太大用處啊。”
盧正初道:“軍情如火,能籌多少是多少吧。”
延光帝竟是親自在白義章的折子上批了紅,放到一邊,道:“議了一天了,也就是這白義章能想出辦法來,還賣了田產帶頭捐了五百兩……就將白義章的案子移到東廠吧。”
左經綸還待再言,卻聽延光帝又淡淡道:“宮中也無米,便不留諸愛卿用飯了,且散了吧。”
幾個大臣也不知陛下這句話是在開玩笑還是如何,只好苦著臉道:“臣等告退。”
左經綸低著頭,心知自己又被盧正初擺了一道。
白義章竟是捐了五百兩?
那想來那所謂的‘餿主意’便是讓百官捐銀子了?
呵,可笑至極!
……
出了宮已是黃昏。
左經綸上了轎子回家,依舊是飯也不吃,先去找了宋禮。
待宋禮行過一禮,左經綸便道:“與那群誤國庸臣枯坐一日,與國毫無用處!還不如與宋先生相議。”
宋禮便沉吟道:“這等軍機大事,又豈是能一日便定下來的。內憂外患,國事艱難啊。”
左經綸有些疲憊,倚著椅子閉目道:“還是錢糧的問題……總不能再攤稅。”
宋禮振聲道:“再攤也于事無補了!當今之勢,要想解我楚朝危局,唯有一途削宗藩、清貪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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