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怕你累到啊。你往前坐點,我來給你按按……”
唐芊芊便將雙手放在膝上,在躺椅上坐直了。
感受在肩上那雙手的力道,她心中微微有些異樣起來。
竟還有人關心自己累不累的。呵,這樣的世道,能活下去都難。這一生顛沛流離,為義父、師父、軍師處畫這些事以來,也可有過被問上這么一句么?
她心中回憶了一番,終究是搖了搖頭。
身后的少年也不知是用什么樣的手法,捏得人酸酸麻麻的,卻很有一些……舒坦。
想到這兩個字,她低下頭,居然是隱隱有些澀然。
如此按了良久,她只覺得一身疲憊盡去,說不出的放松。
花枝中間進來添過一次水,見二人如此不三不四地坐姿動作,頗有些鄙夷。
以前家鄉的老人就說過,但凡有男子給女子捏肩揉背的,都是些沒出息的。
唐芊芊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瞇著的眼便睜開來,狠狠地瞪了花枝一眼,眼神似在說:“你出去。”
沒想到等花枝真出去了,王笑的一雙手便不老實起來。
唐芊芊紅著臉,輕聲道:“還有幾樁事讓人家說完嘛。”
“嗯?”
王笑哼了一聲,道:“說什么說,又沒賺到銀子進自己口袋花,我懶得聽。”
唐芊芊按住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輕聲道:“這其中有些事人家解決不了,得要你來。”
“那我就來了哦。”王笑道。
“呸,你和誰學的?說這般沒正經的話。”
“你說我跟誰學的?”
“好啦。”唐芊芊輕聲道:“有件棘手的事,上次就和你說過了,門頭溝的那片煤礦,其中有塊地人家沒搞下來。但這邊和陸家已經談妥了,開礦一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迫在眉睫。”王笑輕聲笑道:“你用這個詞,真的很準確……”
唐芊芊將他推開一點,嗔道:“人家和你說正經的。”
她有些委屈道:“人家忙了一天了,你卻一點也不上心。”
王笑便道:“我對你上心呀。”
唐芊芊便道:“說完這一樁我們就回榻上了。好不好?”
“好好。先說地的事。”王笑道:“給錢也不賣?”
“都說了對方的祖墳在上面。”
王笑淡淡道:“那總歸是活著的人更重要。”
唐芊芊倒沒想到這個面相純良的少年毫不猶豫就說了這樣一句。
她便道:“對方有些勢力。”
王笑道:“那我看著弄好了。”
唐芊芊道:“你可知對方是什么人?”
“什么人?”
“刑部左侍郎錢承運。”
‘錢承運’三個這入耳,王笑愣了愣。
他腦海中又回想起自己執刀砍在錢成身上的畫面,那還是自己第一次砍人呢。
衛奇也是投靠了錢承運。
對了,用張恒案算計自己的也是他。
“還真是有緣吶。”
王笑的手指在唐芊芊腿上輕輕敲著,輕嘆了一句。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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