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負手道:“教導兄弟,讓他作有擔當的男兒,這才是家族長盛久興的正法。唯有行這樣的世間大道,才能走得更遠。明白嗎?”
潭香看著王珍,又是眼睛一亮。
若是十年前,陶文君許是能被他哄住,此時卻是罵道:“你少賣弄,娶丫環這樣的事說破天也是沒理。你還能掰扯到世間大道?還正法?你自己都還是個看****的。”
“總之此事你別管了。”王珍自嘲一笑,又問道:“你又有何事為難?”
“還不是在操辦你弟弟的婚事。”陶文君道:“父親答應了宗人府,淳寧公主的府邸由我們家來置辦……本來說好的,忠勇候的宅子會賣給我們,可是現在婚期日近,候府還在拿捏價格。”
“還在拿捏?”王珍有些詫異,“我們給的價可不低。”
“何止是不低。”陶文君皺眉道:“談到現在已比市價還高了三成,本來說好今天能定下來,沒想到又翻悔了!”
她說著,愈發著急起來:“過幾天宮里便要置床柜器具進去,那么大的宅子還得灑掃。被候府這么一鬧,找別的宅子已經來不及,只能再任他加價了。王八蛋!”
王珍搖頭道:“別去加了。忠勇候就沒打算賣,故意拖著我們的。”
陶文君一愣,喃喃道:“不會吧?”
“必是的,找別的宅子吧。”
“可是,這是公主府啊,”陶文君道:“京城里這等規格的攏共有就沒幾家,愿意賣的就更少了……”
王珍道:“這本該是宗人府置的,現在我們來置,自然不會再有那等規格,差不太多便是了。”
陶文君頗有些遺憾。
‘崔氏久病未愈’,自己以附馬‘長嫂如母’的身份操辦這場婚事,本是要大出風頭的。
現在宅子達不到規格,風頭便小了不少。
但王珍既然這么說了,她也知道只能這樣了。
“但降些規格的,現在買也來不及了。”陶文君依然眉頭緊鎖,過了一會又道:“聽說你前些天從公賬上支了三萬兩買宅子,能用嗎?”
王珍道:“那不是什么大宅,是吳培的宅子。”
“吳培的?就我們家南邊的那個?!”陶文君大驚道:“那那那宅子三千兩就夠了!”
“我知道。”王珍擺手嘆道:“本是賀琬買下了要與我作鄰居的,如今他出了些事要用銀子。”
“你知道就行。”陶文君對他外面這些事不關心,皺眉道:“我臨時去哪里置大宅子……”
過了一會。
夫妻倆忽然心有靈犀地對望了一眼。
“爹上次可是說過,他在什剎海有套別院,那地段,又是爹置的宅子,還用說嗎?”
王珍苦笑道:“我要把二叔和爹一起得罪了?”
“兩樁得罪人的事,你讓二弟替你分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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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杜康齋中,王康長須一抖,大喝道:“你跪下!”
王珠卻是不跪,淡淡道:“不過是個宅子罷了。”
王康白眼一翻。
不過是個宅子?
那是老子養老用的私產!
之前是愿意拿出來,是因為大不了從公賬支錢再買一處。
現在酒業生意也不做了,賬又被你這逆子把持著,老子還能支到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