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化沉吟著,打算開口……
下一刻,秦玄策策馬過來,附耳對張永年道:“這衛所旁邊還駐扎著家丁三百人,個個精銳。說是沒得到主將吩咐,不肯進來……另外,他們手里有火銃。”
“是千戶馬永望的家丁?”
秦玄策目光在田弘化身上淡淡掃了一眼,搖了搖頭。
一個千戶,很難養得起三百配備火銃的精銳家丁。
張永年會意,轉身回到王笑跟前,低語了幾句……
田弘化悄悄抬起頭四了一眼,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暗暗估算了一下雙方的實力王笑只帶了八十余人,而此時隊伍中有自己的護衛十六人、衛所外還有家丁三百。萬一王笑一定要追究自己……只要能脫身,真干起來自己并不覷。
想到這里,田弘化只覺自己手心里盡是冷汗。
既緊張,隱隱還有些興奮。
又等了一會,只見一個番子跑過來向王笑稟報了幾句。
王笑便點點頭,下令道:“將這些軍戶帶上,隨我一起去看看馬千戶……”
田弘化走在隊伍中,刻意落在自己那十六名護衛當中。
“這個你先收著……”
他輕聲吩咐了一句,悄悄將懷里的一包東西遞在一個心腹手里,又道:“等會兒見機行事。”
等到了馬永望的堂前,只見酒水、美妓都還沒收拾好,銀子、賬冊還被人翻了出來。
田弘化暗罵了一聲“蠢材”,目光便死死地盯著王笑的反應。
卻聽王笑道:“我說呢,馬千戶不來迎我,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侯爺饒命!”馬永望俯地慟哭道:“卑職一時糊涂啊!”
王笑掏出一把手銃,不慌不張地上了膛,指在馬永望頭上,冷笑道:“讓我數數,你犯了幾樁罪了。吃空餉、占軍屯……”
田弘化與心腹對望一眼,緩緩邁腳向后撤去。
卻聽王笑道:“還有銀子嗎?”
馬永望面色慘白,身子抖得和篩子一般,大哭求饒道:“侯爺饒命,卑職還有……”
“砰!”
馬永望嚇得癱在地上,只覺褲襠濕了一片。
“動手!”
“殺……”
等馬永望回過神來,卻發現那邊懷遠侯的人已圍著十幾名大漢廝殺了起來。
還未來得及慶幸自己還活著,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被圍的是田弘化,瞬間臉色更加慘白……
王笑抬槍的那一瞬間,田弘化確實沒想到他是要殺自己。電光火石的剎那,他完全是憑多年行伍經驗往人群中躲了一下。
子彈擊在田弘化的一個護衛身上,血花飛濺。
“呼……”田弘化長舒一口氣。
忽然,一柄長刀從天而降,斜斜劈來。
刀光斬下,一個頭顱飛起!!!
王笑與秦小竺、秦玄策這一個配合其實全憑默契。
王家是酒商,禁酒令到現在,京畿各地大多數的好酒還都是王家賣出去的。秦玄策一聞便知道是哪個與馬永望喝得酒。
那百家丁是誰的便也可以大致確定了。
秦玄策一個眼神給出、王笑開槍、秦小竺暴起出刀……白駒過隙的剎那,擒賊先擒王。
“吾奉旨督師,整備薊遼兵事!今日徹查盧龍衛積弊,反抗者殺無赦!”
隨著這一聲大喝,一卷明黃的圣旨被高高揚起。
一個一個軍戶跪了下去。
馬永望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怎么辦?”
“侯爺!卑職……”
“罪無可恕,殺了!”
張永年一把捉起馬永望的頭發,手中刀徑直便朝著脖子一抹!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