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大怒,沖上前去,提著那小丫頭就走。畢竟不好當著外客教訓。
錢承運看了一會,向崔老三道:“既然內子出來了,老夫告辭。”
他目光看去,只見崔老三臉色有些古怪,略作沉吟,壓低聲音又問道:“想必王家不會有這么不懂事的下人,那也是個細作?”
崔老三輕聲道:“還在查,但很可能是,在東阿縣時,有個被殺的游方郎中脖子上指印像是這小丫頭干的。”
“你胡鬧!”錢承運低聲叱罵道:“這樣的人也敢留在王家?怎么不跟那個張嫂一并送走?”
“這……今日一直沒找到她,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搜,免得打草驚蛇。”
錢承運問道:“你任鎮撫使多久了?”
“前幾天才上任的。”崔老三撓了撓頭,道:“卑職之前是千戶,耿指揮使調走后,卑職又挪了挪。”
“以你的資歷,任鎮撫使還是不夠的,要不是國公如今攤子大了、各方面的人手都有些捉襟見肘,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錢承運寬袖一擺,臉色鄭重起來,又道:“這雖是機會,但你若稍有不慎,一夜之間就能前程盡毀,明白嗎?”
“卑職一定小心。”崔老三抹了抹額上的汗,低聲道:“卑職也很擔心,不過她有任務在身,想必不會輕舉妄動吧……”
“啊!”
下一刻,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崔老三嘴里的話才到一半,臉色瞬間凝固住。
接著,他飛快地向那邊沖去。
才轉過一道院落,只見前面,一個那個小姑娘手里拿著一把花鋤,正一下一下重重鋤在崔嬤嬤身上……!!
崔老三在錦衣衛也有兩年,各種兇殘之輩都見過,此時也還是心驚不已。
再一眼,那小小的身軀,那兇狠的眼神,那花鋤上的血,那地上的一灘爛肉……崔老三幾乎頭皮都要炸開。
這這這……都鋤爛了啊……
“來人啊!”
錢承運才走到文氏身邊,一轉頭,只見一個人身“嘭”的一聲摔在地上,卻是崔老三。
“快!來人……”崔老三吐了一口血,支著身又向后爬了兩步。
錢承運一抬頭,驀名的心里一突。
他好久沒見過這么兇惡的眼神了。
那邊小小的身軀已然如炮彈一般向這邊沖過來,速度快極。
血淋淋的花鋤高高揚起。
一聲滿語的大吼如同狼嚎……
錢承運聽不懂,但想來不是什么彬彬有禮的話。
他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老腿動都不動了,渾身都在顫抖。
“保護大人……”
“啊!”
一聲慘叫,血濺開,糊了文氏與崔氏一臉。
“啊!”文氏大叫著,眼一翻,嚇暈在地上。
錢承運嚇得覺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冠服之下,身板抖得厲害……
崔氏腳一軟也摔在地上,目光看去,只見紀嬤嬤的一顆腦袋都讓那小姑娘給鋤了下來……她眼一翻,也是暈了過去。
“噗、噗!”
血肉濺在崔老三臉上。
崔老三心驚欲死,知道自己的前途怕是要完了……
塔娜本來沒打算現在就暴露的。
王家護衛多,她再能打,最后也是要被護衛擁上來打死。
但可惜,崔嬤嬤非要找她麻煩,還拿針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