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徐州傳來的消息,王笑已同意入朝。”
“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最難做的還是如何穩住他,拉攏他。”
“山東也未必是鐵板一塊,王笑一進南京,與那些效忠周衍的文武官員必生嫌隙。他要想穩住局面,就必須接受我們的示好。何況他能從徐州帶來多少兵馬?百勝之將脫離了麾下兵馬,那就魚兒離了水,還能如何蹦跶?”
“這人只怕不好拉攏,軟硬不吃。”
“無妨,等他到了南京,有得是機會。陛下的心在我們這邊、票擬批紅之權在我們這邊。雙方在朝堂交鋒,而非在戰場,我們未必輸他。再說了,他不好拉攏,他麾下的將官呢?我聽說山東那邊為官連冰敬、炭敬都沒有。多送些珠寶美人,時長日久,必能得到一兩支強兵的支持。”
尤先生忽然問道:“是否該警告淮安與泗州兩鎮,別在半路截擊,免得觸怒了他?”
“何必呢?王笑是那么好殺的嗎?童元緯若有這膽子行此下策,便讓他去試試,我等正好坐壁上觀,看王笑與江北四鎮相斗,此制衡之道……”
等議完這些事,尤先生從沈宅退出來,乘上轎子,準備往玄武湖畔的蘭園走一遭。
那是沈保送給王笑的園林,一應器皿珍玩皆已布置好,還有一隊舞姬皆是精挑細選的,其中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花甚是美艷動人。
除了蘭園,還有好幾個上佳的庭院也這般準備了,那是給山東來的將官的。
鄭元化只知一味與王笑相斗,哪比得上首輔大人和風化雨的手段,軟索能套猛虎。
尤先生坐在轎子中沉思著這些,又想到馬上要到兵部任職之事,自己本有功名在身奈何屢遭排擠,多年為幕,終于一朝登上天子堂……
長街那邊有一隊披甲官兵行過來,拿了一塊令牌攔下了轎子。
“先生,是東平伯麾下將官想要見你。”
童元緯?派人見自己做什么?
尤先生帶著疑惑,掀簾看去,見三十余個家丁匪氣十足站在那,戾氣十足。
“是尤先生當面嗎?”
“不錯,東平伯何事找我?”
“動手!”
隨著慘叫聲當街響起,幾名侍從尚未反應過來便倒死而亡……
尤先生被人扼住喉嚨說不出話來,死死瞪著眼睛,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為什么?!
童元緯這個瘋子為什么要派人殺我?
又沒惹他……
“啊!”
一聲慘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伯爺做事,要你他娘的多嘴?!”
當街殺人的家丁提著那條舌頭,揮刀把人家頭顱斬下,放聲獰笑……
徐州。
“童元緯未必敢來殺我啊。”王笑把情報分析了一遍之后,忽然低聲說道,聲音啞得厲害。
裴民道:“我們既然通知了他,想必他還是會的吧?據卑職所知,此人陰狠慘毒,睚眥必報。卑職剛又收到一封情報,就在幾天前,他在府中設宴,讓家里養的兩只猴子給客人棒酒。有個客人看這猴子長得嚇人,不敢接酒。童元緯當堂打死了他,剖出腦和心肝,讓猴子捧到跟前,就著酒……邊喝邊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