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的空想。”
“是因不愿放下手中的權力嗎?”
“對啊。”
“可是……”
“沒有可是。”王笑打斷道,“你到同文館住下,在濟南多走走、多看看,再把我的話告訴孫知新。”
……
胡敬事走后,王笑嘆息了一聲,道:“這分明是一件需要畢生奮斗的事,他們為何總這么急?”
“書生嘛。”王珍道。
他走了大半年,回來后有很大的不同,少了些公子哥的從容,眼神里多了些苦態。
“那大哥認為,為何總有人叫我稱帝呢?”
“為了把利益固定下來。”
王珍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道:“你有強橫實力,獨裁而不稱帝,也能安之若素。而有的人,為天下人做的事只有那么多,卻想要把子孫后代的永世利益都確定下來,不定名分,如何心安?”
“大哥在思考世間規則?”
“還沒想透。”王珍站起身,道:“宗太沖他們那些書,也給我一份。”
“我只剩一份手抄本了。”
“我替你刊印吧……”
見過王珍、胡敬事,王笑又見了張嫂。
張嫂是孤身來的,她把鐵豹子和兒子留在了新野。
王笑跟她也沒什么好說的,只說過兩個月帶她去見布木布泰,便派人將她帶去安置。
接著王笑又回到后院去見唐芊芊和小呆瓜。
當唐芊芊提到陳圓圓也要在府里住下,需收拾個屋子出來,王笑就有些不情愿,畢竟晉王府本來就不夠住。
這種事他倒也不敢忤逆唐芊芊,就當是請了個帶孩子的奶媽。
“這次送小呆瓜去新野,就算是拜師了,等來年打下京城,把孫知新、胡敬事,還有宗太沖、顧寧亭這些人都請回來給幾個孩子當老師……”
“呸,你還不就是為了支走我兒子,不讓他給瑞朝降臣撐腰?”
唐芊芊嘴上嗔罵著,對王笑的安排卻也滿意。
總之王笑這一通操作,總算是讓一家團圓,又安排好了以后‘一人獨裁、多社協商’的布局……
這次北楚的官選考試定在六月二十四日。
然而,六月二十日這天,濟南城有兩名官員遇刺,雖然他們已經不年輕英俊了。
雖預想過建虜細作會把刺殺的目標從晉王身上轉移到官員身上,但濟南那么多官員,卻也不能做到每一個都保護起來。
濟南守將未得命令,不敢下令封鎖城池,而是讓官兵戒備,所有街巷加緊巡邏。
六月二十二日,城中一個鬧市又發生一場慘案,混入城內的一名細作連殺十八人,方才被趕到的官兵擊殺。
已不是只有美少年才惶恐不安了。
全城百姓都覺得不安。
雖說那些細作到現在只殺了不到三十人,而以前濟南每天死于饑荒、嚴寒等災禍的人數都遠不止這個數。
走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迎面而來的人就會暴起殺人的感覺依然給這座城池帶來了恐慌。
不少官員都請奏王笑推遲官選考試。
“晉王,哪怕是嚴加范防,但難保有落網之魚混入城中,依下官看來,他們必然會在官選考試時制作混亂,不如……”
“那就讓他們來。”王笑道:“傳令下去,撤掉城門的封鎖,考試如期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