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采歌并不笨,聽懂了幾層意思,試探著問,“陳姐你其實是希望我能和采薇多聯系,和顏穎臻也多親近親近,是吧?”
陳姨收斂了笑容,恢復了之前那種矜持、帶著書卷氣的微笑,“以我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說什么。而且呀,我希望不希望的,是沒什么意義的,畢竟呢,這是你們的家務事。”
杜采歌覺得有點為難。
“坦白說,我也沒什么頭緒。我不懂怎么和小孩相處,也不知道該怎么與顏穎臻相處。”
“慢慢來吧。您有我的號碼,有空您也可以給我打個電話,聊聊家常,采薇和夫人都要晚上才回來,我平時白天一個人住在這么大的房子里,挺寂寞的呢!”
她說寂寞,肯定不是想撩自己,杜采歌也不會自作多情。
看她的年齡,應該是四十多歲,接近五十歲的樣子。這個年齡,難道沒有組建家庭?還是家庭破裂了?
杜采歌也不方便問,交淺言深是很不合適的。
“那我會常叨擾你的,陳姐。對了,你的名字是?”
“陳馥芳。”
“……”不太好評論。
這個名字呢,說起得有水平吧,可馥本來就有氣味芬芳的意思,和芳字重復了。而且讀起來也不好聽。
說起得沒水平吧,其實字型、字意也還算是不錯了。
杜采歌拿出手機記下,便和她道別了。
……
顏穎臻右手摟著采薇的肩膀,左手拉開一點窗簾,低頭看著杜采歌鉆進那輛明紅色的汽車離開。
采薇抱著她的大腿,仰起小腦袋看著她,小聲問:“麻麻,你為什么不去和粑粑見面呢?”
顏穎臻咬了咬嘴唇,旋即微笑起來,用溫柔的聲音說:“因為呀,媽媽心情不好,又不想和爸爸一見面就吵架。所以決定等到調節好自己了,再和你爸爸見面。”
小采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對她來說,要理解這些還太早了。
過來一會,陳姨進屋了,顏穎臻讓采薇去寫作業,看著陳姨有點沉不住氣:“二媽你跟他說什么呢?說那么久。”
采薇叫她陳姨,顏穎臻叫她二媽,這輩分明顯亂了,但二人都沒有在意。
陳姨嫣然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我和他隨便聊聊,看看這個人。當年你和他相戀的時候,我正在國外忙著,沒有給你好好掌眼,讓你吃苦了,這是我最大的一個遺憾。現在當然要好好瞧瞧,是誰讓我們家的小穎魂不守舍,茶飯不思。”
顏穎臻冷笑道:“就他?還讓我魂不守舍呢?是讓我氣得吃不下飯吧。”
“都差不多了,”陳姨溫溫柔柔地笑了笑,“你姨看人的眼光,你是相信的吧。”
顏穎臻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當然信,二媽你看人太準了。”
“恩,那你聽我一句判斷,這是個心底溫柔的男人,對世界抱有善意,還有任俠之氣。但是這個人呢,藝術家氣息太濃了,活得太過自我。而且不善于做決斷,可能會優柔寡斷,在女人之間左右為難、無從抉擇。綜合來看,他適合做朋友,卻非是良配。”
顏穎臻低著頭,半晌才輕輕嘆息一聲:“我知道呀。我當然知道。不錯,那又怎么樣呢,我還能怎么樣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