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在上游筑壩,張苞、謝旌一起尋到田信,張苞開口就是:“孝先,今若退,許多器械、船只將不得不棄。若要退,孝先可率眾先行,我率騎士殿后。”
“田某豈是怯戰之人?”
田信回應一句,回頭看一眼將要用餐完畢的簡陋營地:“徐公明這是想一舉留下我軍,卻不知他牙口如何。承明,你組織后營推送戰具到堵陽五里外,待戰具運抵,后營就地休整,造飯。”
謝旌拱手:“得令。”
身為降將,謝旌平日沉默寡言,既不詢問多余的話,也不跟軍中同僚深交。
山陰謝氏百余口人已遷往成都,包含與謝旌血緣關系較遠的謝夫人一脈。
謝夫人本是孫權原配發妻,后為拉攏表兄徐琨舊部,孫權就娶了徐琨守寡的女兒徐夫人。他想立徐夫人為正,但謝夫人拒絕為徐夫人之下,郁郁而亡。
謝旌快步前往宣布軍令,組織后營吏士運輸戰具渡河,張苞也奉令帶著所部八百騎士渡河,四散開來偵查四周,驅逐魏軍游騎。
張苞渡河不久,關平派來的一營騎士抵達營地,也被田信投放到對岸。
而馬岱率領的三營牙門騎士正經過望花亭邊緣的蘆葦地帶,旗幟招展不做隱瞞。
望花亭,清晨時露水極重。
這里頭頂是澧水,西南是堵水,南邊歷水,正東有萬余畝湖泊,再東是扶予山。
黃巾、袁術、張繡等一系列戰爭摧毀了望花亭周圍的農業,湖水周圍的良田廢棄,已被成片的蘆葦蠶食,僅僅蘆葦就有兩三萬畝。
密集蘆葦叢中,徐商所部魏軍三千余人不見一點蹤跡。
徐商坐在一堆蘆葦上吃干糧,就聽遠處有馬嘶聲,不多時斥候弓腰鉆來:“將軍……”
斥候干咽一口唾沫,語腔顫抖,努力壓低聲音沒讓更多人聽到:“騎軍,左將軍馬孟起麾下的涼州驍騎!”
剛緩一口氣,斥候被徐商拉到面前面前,臉貼臉:“多少騎?”
“彼四五百騎一陣,足有四陣,約有兩千騎。在前領軍的是牙門將軍馬岱,歷水有船,正卸載步軍,恐是馬孟起所率左軍大部。”
“兩千騎?”
“馬孟起所部左軍?”
徐商頗感沉重,召集軍吏詢問:“右將軍命我軍抄擊歷陽,絕田信歸途。然此刻馬孟起親督左軍已出歷陽北上,其先鋒兩千騎已過望花亭,再有兩刻就能抵達澧水岸邊。”
周圍軍吏一個個蹲伏在地,隨著太陽升起,潮濕環境下一個個汗流浹背,臉上滲汗。
徐商指出目前關鍵:“我軍若潛伏待馬孟起左軍過望花亭,再抄擊歷陽……恐力有不逮。若是點燃狼煙向右將軍示警,馬孟起轉身來攻,我軍必覆亡此間。”
馬超帶著左軍主力都來了,后面肯定有源源不絕的軍隊,說不好關羽的前軍已經在襄樊一帶蓄勢待發。
這個時候點燃狼煙示警會暴露自己,引來馬超的圍殲;若繼續潛伏堅持預定計劃抄擊歷陽,那肯定會跟后繼漢軍撞上,一樣會死的難看。
一眾軍吏憂慮不已,徐商也是不解,納悶。
徐晃已經透底,徐商身為將軍自然知道一些大概的猜測:這次來南陽的是漢軍偏師,漢軍主力會東征孫權。
難道劉備、孫權另有默契,漢軍從南陽北伐中原,來一個圍魏救吳?
徐商所部患得患失沒有主意時,徐晃正率領四千人離營,正在往五十里外的徐商空營行進,已行軍三十里。
出乎徐商預料,馬岱過望花亭后向北調頭,直撲堵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