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馬超單方面發起這場戰斗,馬超肯定樂于分享情報,聽取自己的意見。
可這是給關平、張苞補充資歷的戰斗,誰都能插手,反而自己不能插手。
關平、張苞也是要面子的人,各自的部屬也是要面子的人,寧肯吃苦打贏這一仗,也不想借助自己的力量。
甚至換個角度看劉備回益州,就是為了避開自己。
如果把自己帶在身邊,劉備在一天,中軍、后軍還聽劉備的;若劉備不在了,這批軍隊聽誰的?
軍隊的訴求、追求永遠都非常的純粹,喜歡跟強大的人,跟有安全感的人,跟能讓自己做大做強的人。
人越是扎堆,越是缺乏主見,自然也就隨大眾主流去追隨強者。
也不搭理荊州各方面事務,田信與關姬巡視各處茶莊后乘船抵達零陵郡湘關。
將在湘關設立練兵大營,從長沙、零陵、桂陽、武陵四郡蠻夷部族中募選勇士,嚴加訓練。
練好后,這支軍隊將是南下收復廣州的主力,廣州之戰也是磨刀石。
隨著他到來,蠻王沙摩柯緊隨而來。
田信帶來三頭老虎,沙摩柯率領各部酋長、首領、頭人三百余人來見時,田信正與這些軀體日益雄壯的老虎摔跤、玩耍。
貓爪子尚且能抓傷臉,更別說虎爪。
田信也不敢大意,這些老虎雖然不會咬他,可撲來時卻不知收力。
一頭頭撲來的老虎都被田信躲開,或對撞抱起一起打滾,沙摩柯一眾人頗受震懾。
直到田信吹動銅哨,這些老虎才停下,或趴伏在地,或打滾舒展筋骨,不斷撲咬也是很消耗體力的,都有些累,打著呼嚕。
一側旁觀這一切的龐宏遞來濕布巾,田信擦汗走向沙摩柯,這些部族首領多穿草履、短褲,又普遍短發、散發,或扎小辮子,頭上羽飾,脖子上掛獸牙項鏈,還有一些喜歡紋身的部族頭人露出胸肌,展示部族圖騰。
五溪蠻譜系頗雜,江夏蠻、長沙蠻被吳軍殺的人頭滾滾紛紛南遷;江東境內的百越也西遷或南遷;南遷的山越又被賀齊橫掃,要么往福建、東甌跑,要么去廣州,再要么還是往荊南跑。
有吳軍這個共同敵人,這些打生打死數百年、上千年的部族反倒暫時擱置爭議,一致對外。
這些頭人、酋長許多也慕名去過武當山兵主廟,一些十幾戶村落的頭人幾乎是帶著全村希望前去祈福的。
兵主廟里除了兵主蚩尤、兵法、醫術、農耕器具模型外,自然還有兵主蚩尤的相關傳說、典故。
從淵源譜系上來推斷,荊蠻、板楯蠻、五溪蠻都是可以代入的……說不好南中的蠻夷也能接入蚩尤部族,進而納入炎黃部族大聯盟,或東夷體系內。
哪怕是沙摩柯,也只是從部族頭領中推選出來的蠻王,本質上依舊是個部族頭領,而非貨真價實的蠻王。
這跟游牧部族不同,游牧部族的內戰更為徹底;山林部族則是游擊戰,很多事情都是協商解決,包括選一位首領、蠻王去跟官府交涉。
沙摩柯一眾人紛紛跪拜,可謂是爭先恐后。
田信就坐在他們面前,這些人頭人普遍能聽懂漢話……聽不懂漢話,你怎么當頭人?
待這些人紛紛原地盤坐時,田信不由微微一笑,自己來之前,這些五溪蠻如果盤坐肯定出丑。現在隨著北府內夷兵出身的吏士不斷晉升,影響力也向荊南輻射,這些頭人、首領也算時尚,都穿了輕便短褲。
“陛下使我募兵湘州,意在平廣州吳賊,更在永鎮南中。凡應募吏士,平定南中后,會留在南中世代做村落頭人。”
田信說著伸出食指虛空輕點以強調世襲:“還望各家子弟踴躍應募,功勛卓著者,或為漢家封君,或為鄉邑之侯。”
整個南中就是戰利品,徹底瓦解桀驁不馴的南中大族,調另一波人永鎮南中。
這種邊陲之地,暫時無力開發,土司羈縻制度就很不錯。
只是土司繼承人要在漢軍服役,學習文化。
這里只是跟他們說明白參軍的獎勵,以及南中未來的規劃。
別人來不好募兵,田信來募,別說一萬精壯,就是一萬女兵也能……大概能募齊。
募兵,征兵,雖然都是當兵,可稍微有點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