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陳公國奉常衙署的規定,以及分戶法的規定,再等幾年田成成年,另立戶口別居,會給田成重新謄抄一部銅冊族譜。
今后田成一脈再有分家的話,只會記錄在田成手里的銅冊里;除非某個族裔封侯獲得爵位,否則不會頒發新的銅冊、銀冊。
根據奉常衙署的規定,田增泰屬于別出庶子,成年后除非擁有縣侯爵位,否則只會頒發銅冊,不可能給銀冊。
今后田睿一脈的一代代嫡子分家后,才會得到銅冊,其他一代代的庶子,是不具有銅冊的。
而銀冊,也始終只有這么一冊,除非后裔中有晉爵縣侯的。
按著這個法規,今后田信有爵位的子嗣都是銀冊,無爵位的子嗣也一律是銅冊;田信亡兄一脈今后得到入繼,也將持有一部銀冊;田紀已經封侯,也將持有銀冊;武當侯相田允并無爵位,所以是銅冊。
陳公國的奉常衙署自有相關法度管理陳國公室、宗室,持有銀冊就是公室成員,持有銅冊是宗室成員。
銀冊、銅冊持有人,自然能控制冊中記載的族人,除非對方不想子孫錄名其上。
銀冊、銅冊是要在奉常衙署留下副冊的,為免以后公室、宗室人數暴漲,增加管理難度和壓力,又有一個三代除籍的規定。
比如第一代田信某個沒有獲得爵位的兒子,屬于第二代的他將擁有銅冊,這個銅冊傳承到第五代時,只會記錄第五代的兄弟、堂兄弟、從堂兄弟、族兄弟,并以此向上、向下拓展、清理。
換言之,只會記錄持冊人‘誅九族’范圍內的族親,也符合五世而斬的習俗。
田維想做的不僅僅是給三子過繼嗣子,還想徹底將大宗、小宗問題解決。
他忍著身體種種不舒服,繼續說:“兄長絕嗣至今,我甚是愧疚,以至于最近屢屢托夢于我,自不能再做拖延。兄長一脈實系大宗,我本有意使阿聰一脈過繼兄長名下。只是世道不寧,阿聰、阿亮相繼夭亡,令我痛心不已,就有使阿信出繼之意。”
雖然二兒子田聰已經病死在遷徙的路上,長孫田亮也跟著病死夭折,哪怕不在了,可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孫子。
這么過繼出去,今后族譜、宗法、禮法、認知觀念里,就不是自己的兒子、孫子了。
在冥世相見,也不再是父子、祖孫關系。
心中難免哀傷,可田信正在做的事情,實屬幾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現在必須要做一個分割,從宗法、禮法上做個切割,讓田信一脈過繼到早亡的兄長名下,讓大宗、小宗之別徹底落實。
這樣一來,田信與田廣、田成將由堂兄弟關系變成從堂兄弟,從三族范圍內變成六族范圍,再過一代人,就成了九族范圍;再過一代人,就出了九族范圍。
這年頭人口稀薄,再大的罪行往往都是誅殺三族了事,原則上不主張牽連家室、親族,甚至只殺男丁留下女子。
強忍著不適、疼痛,田維這里做出的決定,就派人火速送往南陽交給關姬,請托關姬用最快的方法送到關中。
其中還有田維的一點點請求,他希望田信能出席田嫦的婚事,給站站臺,免得被宮里人欺負。
至于能否等來田信參加葬禮,田維不做期盼……來回關中的路,實在是太遠太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