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故意夸大了事實,只不過盧瑞沒有聽出來其中蹊蹺,把頭偏向另一邊說道:“我回去后就把錢還給他們,不過十萬塊而已,我去年一年隨便都掙了四五十萬。”
說完覺得不過癮,又加了一句。“從此我們兩家人,兩不相欠。”
其實真實情況是他去年掙了二十來萬,只不過他故意夸大數字就想看到張凡臉上的后悔神情。
“看到沒有,就是因為你讓你家失去了一個有錢的親戚。”
他這話讓辦公室其他的警察都暗自搖頭。“這年代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
更別說張有為和盧靜了。
張有為抬起手指著盧瑞的臉,氣不打一處來,盧瑞這話明顯就是看不起自己家。
盧靜看著自己親姐姐的娃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涼意,嘴唇動了動,終究什么話都沒有說出口。
只有張凡一臉輕松,對于盧瑞臉上的得瑟和對他家的嫌棄,他真想放肆大笑出來。
“現在你覺得我家高攀不起,也好讓我媽將來對你家不搭不理,豈不美哉!”
“你們這個事情私底下去說,這里是派出所。”中年警察見盧瑞還準備說什么,搶在他開口之前大聲說道。
盧瑞對于國家暴力機關還是打心底畏懼,聽到警察這樣說,也就收起了得意的神情。
解決完這邊,中年警察又對著張凡教育了起來。
“有什么事情要跟家里溝通,不可意氣用事,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像你們家這種情況就可以去法院起訴,這種官司是百分百贏的,如果還不還錢法院也可以強制拍賣他的房子和車子。”
后一句話他特意加大了音量,就是專門說給盧瑞聽的。
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是嫉惡如仇,中年警察也不例外。
在他了解到事實真相后,心中的水自然是端不平了。
“嗯,會的。”張凡趕忙點頭答應。
張有為和盧靜也在一旁說道:“謝謝,今天的事情麻煩張警官了。”
“不用想,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中年警察擺了擺手。
盧瑞看到這一幕,突然發現他成了失道寡助的人,不過隨后他又笑了起來。
“這又有什么關系呢?這世上只有錢是真的,有錢就能瀟灑,有錢就能三妻四妾,有錢就能有巴結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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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是黃昏,盧瑞直接開著他的寶馬車走了,他今天要去找一個大學生放松一下。
盧靜看著在夕陽下疾馳的寶馬車,它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后徹底消失了她的視線之中。
她知道自己和大姐一家的關系也大概是這樣,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回想起了小時候大姐從學校回來給她帶糖吃的情景。
有些東西,隨著歲月的流逝,不是在變味,就是在消散。
“也有些感情只會越來越堅固。”
盧靜看著走在前面的丈夫和兒子,嘴角情不自禁的浮出一抹微笑。
江瀾清看到張凡臉上掛彩絲毫不感到意外,昨天晚上她半夜偷偷鉆到張凡被窩里去的時候,他已經告訴她,他今天要去狠狠打一個人。
如同妻子面對出征塞外的丈夫,江瀾清只是緊緊握住張凡的手說道:“那你一定要打贏啊!”
瞧見他只是嘴角腫了一塊,心中先是高興接著便又是心疼,拿起茶幾上她早已買好的藥水,指著沙發對著張凡面無表情的說道:“坐下。”
在張凡坐下后,她又側身坐到張凡旁邊,手指輕輕按摩著他嘴角的淤青,小聲問道:“痛不痛?”
張凡沒有說江瀾清太大驚小怪,也沒有說他的傷口已經涂了藥水,而是安安靜靜的享受江瀾清細心又溫柔的愛。
至于張有為和盧靜,他們早早就閃到了廚房,準備做晚飯。
盧靜淘米的時候,腦海里忽地就她將來抱孫子的場景,于是對丈夫張有為說道:“你看看廚房里有沒有紅豆?今晚吃紅豆飯。”
張有為把廚房認真翻找了一遍,嘆了一口氣。
“沒有紅豆,只有綠豆。”
于是,今晚張凡他們一家人吃的就是綠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