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初立之時,太祖便嚴令民間禁止關撲之類的賭博活動,違者問罪。只是法令雖然下達,但卻是屢禁不絕,國人天性好賭,癡迷于這種賭博而不能自拔。
這種捆綁式抽獎無疑是一次重大創新,有人是奔著“高中”、“秀才”、“舉人”的喜頭而去,而有人則直奔著那頭大肥鵝。
半間酒樓門前已經還掛著停業告示,聶云竹將“秀才”類的糕點準備妥當,但卻暫時沒有人中得。她探頭看到太陽底下忙碌的林晧然,便招手叫回做幫手的小六,讓他給林晧然送去茶水。
“高中了!我高中了!”
一個年老的書生手持著竹簽,嘴里含著碎爛掉的簸箕炊,激動地仰天高呼。只是他并沒有兌獎,便直接得意地離開了,讓人為之嘆息。
科舉給了窮人為官的希望,但同樣害了很多人。
人來人往,人聚人散!
林晧然本以為要一個下午才能處理完這三百根簸箕炊,但卻大大低估了大家的購買力,僅是半個時辰不到就幾乎賣光了。
在剩下三十根的時候,林晧然整理了一下簸箕炊,一塊先前并不存在的簸箕炊悄無聲息地添了上去。
沒多會,一個長著濃密胡子的年輕書生興奮得手舞足蹈,在街道上高聲大笑道:“舉人!舉人!我是舉人!”
原來正在挑著簸箕炊、或者正在吃著簸箕炊的人,這時都羨慕地抬頭。而幾個聞訊而來的書生,看到頭籌被拔,都是失望之極。
那個中獎的書生將激動的情緒發泄之后,急匆匆來到了林晧然面前,舉著那根竹簽希冀地問道:“你看看,我是不是中了?”
“恭喜兄臺,你是這多人中的唯一舉人,這是我的獎品!”
林晧然祝賀,然后讓小六將大肥鵝抱給他,而小六悶悶不樂地將大肥鵝抱過來,覺得這人是賺大發,而他們虧本了。
看著頭獎已經被人抱走,大家只好是敗興而歸。而讓他們感到氣憤的是,本想進酒樓里面坐坐,結果卻告之暫停營業。
“為何他能進里面?”有人卻是心有不甘地指著從里面出來的書生,那書生像是丟了魂兒,正在那里一顧三回頭。
“能一睹掌柜芳容,此獎勝過舉人也!”倒不需林晧然解釋,那個書生便是朝門前的人拱手,然后離開之時又感嘆道:“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禽獸!
林晧然看著那個書生離去的身影,當即吐了兩個字。
聶云竹的芳容無疑是一道活招牌,只可惜被酒樓先前的平民定位給害了。那些勞苦的百姓無疑是最受封建迷信的影響,這明明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但卻偏偏被他們定義為紅顏禍水。
故而,這間酒樓要活過來,那就要轉換經營思路,專走書生市場,只是看著這個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書生,林晧然卻是生出了幾分醋意。
聶云竹剛收拾完碟子,回頭看到林晧然黑頭黑臉進來,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公子,辛苦了,請用茶!”
林晧然看出了她的關心,心情緩緩好轉,將錢袋交給她道:“你清點下,我估摸應該賺了不少!”
“好的!”聶云竹接過錢袋,便在桌前清點了起來,邊點著錢邊微笑著說道:“公子,咱該幫那人將鵝殺了!那人高興勁一過,少不得又要麻煩店家,到時店家肯定收他的錢。”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抬眼望了她一眼,發現這女人很是善良。好在是在明朝,要是放在后世,非被那些奸商吃成渣不可,但還是認真地道:“那只白鵝咱殺不得!”
“為什么?”聶云竹不解地抬頭。
“因為那頭鵝會幫咱吆喝!”林晧然將茶杯放下,朝她眨了眨眼睛。
“……”聶云竹更加疑惑不解。
“你讓陳嬸再去東市買只肥鵝回來,我覺得還能再干一票!”林晧然打算留這個問題給她慢慢琢磨,便如土匪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