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雞蛋放進白粥中,加了一筷子咸菜。這咸菜脆口、雞蛋清香、白粥晶瑩,雖然很簡單的食物,但他卻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發現陳掌柜還在一旁站著,便微笑地說道:“陳掌柜,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三個。”
“我……”陳掌柜站著沒有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事?”林晧然停下筷子,當即疑惑地抬頭問道。
楊富田和寧江亦是抬頭,疑惑地問著陳掌柜。
陳掌柜猶豫了一下,指著巷子口的方向道:“方才我從江西會館那邊回來,他們在門前搭臺子,留的過道太窄了,我怕報喜的官差都無法縱馬過來。”
“好,我們過去看看!”
林晧然點了點頭,便打算過去說道說道。
大堂有幾個舉人在喝酒,在得知江西會館如此霸道后,便跑進里面吆喝了一幫人,一起浩浩蕩蕩地走向了巷子口的江西會館。
現在江西士子的底氣無疑是最盛的,不僅歷年的科舉成績最為出色,江西鄉黨在嚴嵩的帶領下亦走上了輝煌的頂峰。
不說現在嚴嵩位居首輔十幾載,已經是權傾朝野,哪怕次輔徐階亦歸于江西籍中,而很有機會入閣的禮部尚書吳山也是江西人。
正是如此,現在官場是江西人的天下,而這幫江西士子似乎亦覺得高人一等,自然不會將廣東一個府級的會館放在眼里。
“諸位老爺,這事是你們應許的呀!”江西會館的掌柜聞訊而來,看著這一大幫潮州舉人前來興師問罪,亦很是困惑地道。
“屁話,我們誰應許了?你們搭的臺子,留的過道這么一點,完全過不了嘛!”寧江指著那正在搭建著的臺子,當即大聲怒斥道。
掌柜卻不像是作偽,扭頭望了望左右,突然指著門口道:“就是你們廣東那位戴老爺,他說他可以幫你們會館做主,讓我盡管在這搭建!”
眾人刷刷地望去,卻見戴北辰在那里點頭哈腰地陪著一個衣著考究的公子哥,一副哈巴狗的形象。明明就比那位公子哥要高一些,但卻一直是仰視著那個公子哥,當真是辛苦他了。
“嘎嘎……怎么又是他?”
“上次馬車的事還沒找他算賬,竟然又搞這一出!”
“他人真是混蛋!若不是跟戴待郎沾親帶故,真想狠狠揍他一頓!”
……
大家看著戴北辰那副嘴臉,直想上前給他點顏色,好好教訓這個自以為是的戴氏子弟,特別還如此的“吃里爬外”。
戴北辰在那位公子哥的提醒下,似乎亦是注意到這一邊,卻不再是狗腿子的形象,端著架子走過來指責道:“你們怎么像個小肚雞腸的婦人,不就占點道嗎?我已經給掌柜說了,會給你們留三尺的過道!”
“在下嚴東海,諸位竟然都過來了,我就再讓三尺吧!”嚴東海一副很大度的模樣,然后揚著下巴拱手道:“這事關系到我老師的一個心愿,我今天高中會元后,便會在此唱一場大戲,還請諸位見諒!”
眾人望著這二人,嘴角微微抽搐,當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