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將白紙撿起來交給上官狄,起初上官狄也沒在意,一個禮部佐官在衣服中藏著白紙并不稀奇,或許是詩文,或許是其他什么東西,他打開隨便看了兩眼然后然后眼睛就直了。
他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眼睛慢慢發紅,他手中的白紙居然是一封祭文,上面不僅刻著玉璽印章,更關鍵的是上面的字體他認識,乃是內書舍人虞世基的字跡。
他之所以認識這個字跡還是因為上次湯疾的案子,當時他得到俠義之士相助,破獲了案子,朝廷諭旨嘉獎長安府衙。他有幸一窺諭旨,上面的字跡和這個一摸一樣。
這也就是說,這是一封真的祭文。崔梓孚一個禮部佐官的身上怎么會有祭文,而且還是年關前的祭文。他忽然想起來不久前朝廷中的傳聞,禮部祭文出了紕漏,禮部所有官員都被革職查辦。
咕嚕!
咽了咽口水,上官狄將祭文收好,隨后帶著差役們匆匆離去。
本來他以為這就是一樁簡單的嗑藥死人案,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讓他發現了這封祭文,上官狄隱隱覺得他可能又要讓明府頭疼了。
柏葉酒肆三樓,肆爺靠在窗邊,目光幽幽的看著遠去的差役,詼諧一笑,轉身看著躬身立在房間中的林胖子,“去吧,估計一會兒上官狄就會查到你,記住怎么說嗎?”
林胖子點點頭,“記得,肆爺放心。”
長安縣衙。
長安縣令是個很低調的人,他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也知道自己這個縣令是誰給他的。他的想法很簡單,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小有資產。
這些年他也撈了不少油水錢,他都想好了,過兩年六十歲的時候他就光榮致仕,開開心心的回家抱孫子。可是老天貌似在和他開玩笑,在他官場的最后生涯中,先是爆發了長安官道殺人案,接著又是御史湯疾案,還有現在
“究竟發生了什么,偏要在今日將本府叫回衙門。”長安縣令很不高興的質問出來迎候他的差役。
這兩天可是年休,大家待在家里面開開心心的過年不好嗎?折騰個屁啊。
差役解釋道:“大人,柏葉酒肆有人死了。”
“啊?!”長安縣令一聽腦袋瞬間變大,大過年的怎么死人了。他急忙追問:“怎么回事,誰是兇手?”
差役道:“好像是吃了太多的丹砂石散。”
長安縣令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又是什么仇殺,沒好氣道:“下次說話一次說完,老爺我被你嚇到了。”
好險不是什么仇殺,既然是吃藥吃死的就是活該,跟他們有什么關系,這個上官狄真是小題大做,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縣衙偏房,上官狄正在審問林胖子。
“崔梓孚說他的丹藥都是你送給他的,為什么?”
林胖子苦笑道:“大人,我也不想送他。其實這丹藥都是前東家剩下的,小人也知道這是害人的東西,所以就沒打算做這個。但是崔大人是禮部的大官,小人只是商賈,他要賒賬小人也不敢不給。”
上官狄蹙了蹙眉,接著問:“你給了他多少?”
林胖子哭訴道:“二十二粒都給他了,那可值好些錢。”
二十二粒,難怪顧羊直接吃死,崔梓孚那個白癡到現在還神志不清。
“崔梓孚這幾日都在你哪兒拿的丹藥嗎?”
林胖子點點頭,臉上掛著淚珠,“崔大人每次都想賒賬,小人雖然不想給,但是小人又怕崔大人直接讓差役封了小人鋪子,這才給他的。小人真的不知道崔大人會一次吃那么多,求大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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