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宇文化及臉色平靜,并沒有什么波動。現在他們對洛陽的掌控已經到位,根本不需要擔心這種事情暴露。
換句話說,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父王會登基,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就如同北晉的那位昭王一樣。
“這要看父王的意思。”宇文化及道。
“哼,晉室早已失國,更已經失去了民心。父王若是登基,便可收攏民心,到時候封賞三軍,將士用命,何懼區區北晉。”
宇文化及沉吟,這話倒是說的不錯,皇宮里面的小皇帝不過是個笑話,根本沒有凝聚人心的作用,還不如勸父王登基,這樣一來也能讓臣子歸心。
“你可有章程?”宇文化及尋問。
聞言,宇文智及知道大哥這是同意了,旋即笑著和他說了自己的計劃。
半盞茶的功夫之后。
宇文化及搖了搖頭,“不妥,若是父王沒有登基的想法,將士們前去請命,這反而會適得其反,讓父王不痛快。”
“那大哥什么想法?”宇文智及撇了撇嘴。
“我們可以先試探一番。”
幾日后。
一名船夫在洛水岸邊發現一塊石頭,上刻‘宇文當王天下’。
洛陽城中有人看見鳳落徐王府,霞光漫天,祥瑞無比。
之后的幾天,又是歌謠,又是各種祥瑞,搞得洛陽百姓真以為上天有了指示。
作為當事人的宇文述心知肚明是誰干的,不過他卻沒有阻止,反而讓人大肆宣揚。
不久之后,群臣恭請宇文述登基稱帝,建立宗廟,安社稷百姓。
宇文述謙虛的表示自己乃是受先帝囑托,要輔佐小皇帝重振晉室,肅清宇內,豈能做亂臣賊子,遂駁之。
沒過幾天時間,群臣再請宇文述登基稱帝,宇文述哭著表示自己深受皇恩,豈能不思報國,再駁之。
到了除夕的前一夜,三軍將士聯合群臣堵在徐王府,哭喊著表示大晉天覆,唯有徐王能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重整朝綱,還天下百姓一個康寧盛世。
這一次,上萬的百姓都‘心甘情愿’的跪求徐王登基,拯救他們。
宇文述萬般無奈,只能對著群臣哭訴道:“你們這是陷吾于不忠不義!”
有臣子義正言辭道:“徐王大謬!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亂臣賊子縱橫,賊華民,暴社稷,唯有王爺深明大義,輔佐幼主。徐王若是不登基,天下百姓該怎么辦?”
經過群臣的死諫,宇文述無奈答應,卻言道:“若天下平復,吾當還政于晉。”
群臣再次為徐王的忠心而感動的流淚,百姓更是為徐王立下長生牌位。
除夕這一夜,宇文述在皇宮接受小皇帝的禪位。正式登基稱帝,立國大許!
隨即封兩個兒子為王,置百官,大賞群臣!
王祎與裴昀倆人也在受邀之列,置座與殿內角落。自從他們兄長離開洛陽之后,宇文述便懶得再管他們,隨便給他們安排個閑職,軟禁在府。
在宇文述看來,山東士族已經支持了姜承梟,幾名家主也在太原。王祎和裴昀兩人便沒了用處。
殿內喧嘩至極,吵得裴昀耳朵生疼。
“我還以為是大徐,沒想到是大許。”王祎嘿嘿一笑,灌了口酒。
裴昀冷笑道:“據聞是因為徐國位份甚低。”
“那為何不用趙、韓一類,偏偏用‘許’?”王祎不解。
“皆短命也。”裴昀搖晃著酒盞,嗤笑著又重復了一遍:“皆短命也。”
“慎言!”王祎提醒他。
裴昀笑了笑,沒再說話,眸子冰冷的注視著殿內的群臣。
此番宴飲,不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