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年紀大了,現在太原又處于冬月,所以大部分時候他都會將一些急需要處理的政務折子帶回府邸批閱,然后隔天上陳昭王。
不僅是裴矩,鄭善愿等上了年紀的幾位尚書,姜承梟都特別批準他們可以將各部政務帶回去處理。
回府吃了晚膳,裴矩便直接待在書房處理政務,裴寧諳最近自然是跟著裴矩一起處理政務。
一般而言,裴矩會先讓他看一遍,然后命他自己在紙張上寫下自己的看法和建議,待他看完之后再給裴寧諳自己的看法,便以教導。
燭火輕漫,夜已漸深,案幾上的奏折卻絲毫未減。
六部之中,政務最沉重的當屬戶部和吏部,隨后是兵部和刑部,再次是工部和禮部。
不過由于姜承梟弄出來一個‘科舉’,禮部作為教化的司衙,漸漸也就開始忙碌起來。
“祖父,這是孫兒的看法,請您過目。”裴寧諳小心翼翼的奉上奏折和自己書寫建議的紙張。
“唔。”
裴矩放下手中朱筆,移動燭臺,借著火光看著裴寧諳寫的東西。
須臾之后,裴矩點評道:“你寫的還是過于淺薄了,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似五原郡那般偏遠的郡縣,豈能以常理來看待。當地的百姓深受草原部族襲害,家家戶戶都以性命財帛為第一要務,豈會答應老老實實開墾荒地呢。”
“縱使我朝對外戰爭從無敗績,但是當地的環境也不宜大規模開墾。再者,王上一直是鼓勵五原郡的百姓畜養牲畜。用王上的話來說就是因地制宜,你寫的過于想當然了。”
放下奏折,裴矩批評了他兩句,旋即道:“接著看吧。”
“是。”
裴寧諳點頭,又取下一封奏折開始觀看。
對于祖父的教誨,他已經習慣,相比較過往祖父對他的失望,現在裴寧諳覺得已經很幸福了。
眼睛看著奏折,裴寧諳的心思卻不在奏折上,他心里一直記著今天桑樓和他說的事情。
每每想到桑樓,裴寧諳就覺得自己很憋屈。
可是他又沒有辦法,他已經替對方做了太多的事情,就算現在停手他也脫不開身了。
這么想著,他開始有意識的尋找和‘遼東’有關的奏折。由于裴矩和他相隔幾步距離,裴寧諳大著膽子在奏折中尋找。
裴矩的一雙眼眸藏于火燭之外,偶爾眼皮輕抬,將裴寧諳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昭王宮。
姜承梟走在廊下,身后跟著南霽云。
“主上,那邊已經發現了許國細作在太原的暗樁,消息也送出去了。”
“那個桑樓去找裴寧諳了吧。”
“是的,他是先出城找的暗樁鷹奴,之后再去的裴府。”
姜承梟笑道:“倒是小心謹慎,看樣子這個馬徵的身份還不低。對了,洛陽那邊弄清楚馬徵的身份了嗎?”
“清楚了,此人的兄長名為馬鏞,乃是宇文智及的幕僚。”
“如此說來,這個細作倒是宇文智及的了。”姜承梟目光閃爍。
他倒是沒有想到,喜歡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宇文智及也玩起了間諜戰,看樣子自己該收起小覷的心思了。
“通知洛陽那邊,讓他們隨時準備好等待消息。”
“是,主上。”
便在此時,麥從德迎面走了過來。
“王上,獨孤夫人已經準備好了。”
“好,去青蕪宮吧。”
青蕪宮,即是獨孤伽羅所在的寢宮。這段日子姜承梟倒是對獨孤伽羅有了些許印象,是故今夜打算在青蕪宮休息。
片刻后,姜承梟抵達青蕪宮,獨孤伽羅俏生生的將他迎了進去。
這是昭王第一次臨幸她,說不緊張是假的,不過心中的喜悅大過緊張,若是能抓住機會固寵,這宮中才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現在的姜承梟也沒有時間和女子培養感情了,該推就推了。況且,他也沒有多少感情向別的女人分散。
當夜,姜承梟享受到了獨孤伽羅盡心盡力的服侍。此女雖然初經人事,但是極為迎合姜承梟,床榻功夫略顯青澀,不過有些潛力,稍加培養想來應該會不錯。
完事之后,一雙男女在床榻上相擁而眠,侍女們紅著臉在其下身清理二人留下的痕跡。
“疼嗎?”姜承梟閑著無事,一邊享受著手中的柔軟,一邊隨意問道。
獨孤伽羅輕輕搖頭,靠在他胸前。
“王上憐惜,臣妾不疼。”
“真的?”姜承梟不懷好意的‘欺負’了她一下。
獨孤伽羅立馬輕蹙眉頭,低聲求饒:“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