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和星光悄無聲息黯淡下去,四周是一片漆黑,陣陣陰風漸起,似乎還夾雜著一些鬼哭狼嚎的聲音,聽上去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顧判皺起眉頭,想起紅衣曾經提到過的,它能夠被發現,卻無法被殺死,而且在那片地方,會莫名有種壓抑的感覺
所以說,他現在所面臨著的,就是莫名奇妙的壓抑感覺,也是她口中的古怪異聞事件了么?
那么,他很想知道,無法被紅衣殺死的異聞生靈,在面對著他手中的三級打野刀時,又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況。
終于,顧判一步步來到了木屋旁。
現在這個小男孩就在他的身前,僅有三步的地方,仍然蹲在地上堆著沙土,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有一個人拎著斧頭悄然靠近了過來。
小男孩一直背對著顧判,他看不到小男孩的臉,小男孩也看不見他的人。
顧判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在最后一刻放棄了直接掄起斧頭砍下去的想法,而是溫和平靜問道,“小朋友,你是誰啊?把臉轉過來讓大叔看一看好嗎?”
縱然對方是異聞事件的生靈,那也要先嘗試著看能否交流一二,也好從中獲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小男孩依舊在一下下鏟著沙土,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顧判笑容不變,甚至比剛才還要濃郁了幾分,“小盆友,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
這次小男孩終于開口了,背對著他,奶聲奶氣回答道,“我在玩沙土啊。”
顧判摩挲著從醒來一直都在發熱,卻沒有其他變化的斧頭,低低嘆了口氣道,“這是你家嗎,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睡覺呢?”
“我回不了家,所以只能在這里玩沙。”
“為什么回不了家?”
“父親和娘親想不起我了,他們不要我了,大家也都想不起我了。”
小男孩的聲音充滿悲傷,聽上去有種無比凄涼的感覺,讓人聽了幾乎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顧判微微皺眉,將毫無征兆涌起的悲傷情緒壓制下去,繼續微笑著道,“你在這兒玩了多長時間了?”
小男孩道,“多長時間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多長時間,只知道很久很久了,我一直都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叔叔,你要陪我玩嗎?”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聽上去高興了起來,和剛才的悲戚難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判緩緩搖了搖頭,“叔叔很忙,沒時間陪你玩。”
突然間,小男孩的聲音變得尖利刺耳,在呼號的陰風中猶如夜梟啼鳴,“你也不來陪我嗎,你不來陪我,為什么要過來找我!?”
“你們為什么都忘記了我,為什么都不來陪我!?”
顧判默默看著他的后腦勺,再開口時聲音依舊平靜溫和,“我過來找你,是因為我很孤單寂寞,想找個能喘氣的說說話而已不過你還小,不懂得什么是真的的孤單,所以才會如此的歇斯底里,以為尖聲哭號就會得到其他人的關注,進而滿足自己的小小愿望。”
“就像是叔叔以前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暗暗喜歡的女同伴忽然不和我說話了,我就會在一只企鵝上面寫下“永遠永遠不會再愛了,傷心到了極致是放手”這樣悲風春秋的句子,現在回頭再看,是不是和現在的你很像?”
“都是一樣的做作,和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