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到半個小時之前,對面飯店一個包間里,坐在飯桌旁一位面容消廋的中年男子正在心神不寧的等候著。
終于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戴著厚圍巾的人推門走了進來。
消廋的中年男子看到有人進來,馬上激動的站起身來,一臉渴望的看著來人。
帶著厚圍巾的人仔細將門關上,然后轉過身來,摘掉了臉上的圍巾,靜靜的看著消瘦的男子。
“老路!真是你!真的是你~?”中年男子一臉激動的撲了上去,一把緊緊的握住了路明的雙手。
“老張,一別多年!別來無恙啊!”路明也是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感慨的說道!
張培不由得幾行眼淚流出了眼眶,語氣哽咽的說道:“七年了,我們七年沒見了!老路,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度過的,東躲西藏,顛沛流離,找不到組織,找不到同志。就像一個沒娘的孩子!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路明輕輕拍著張培的肩頭,說道:“老張,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別激動,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攙扶著張培坐下,兩個人唏噓感慨,感嘆世事無常,路明問道:“老張,自民國十九年在江北一別,這些年你去了哪里?”
聽到路明的問話,張培不禁一聲長嘆的說道:“說起來話長,那次見面后的第三天,組織就被特務破壞,地委的很多人都紛紛被捕,甚至幾位領導也沒有幸免!
我僥幸甩開了追蹤的特務,逃出一命。后來逃回北平老家躲了半年,等再回到江北尋找組織,可是已物是人非,我的所有聯系人都斷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同志幸存,我到處尋找組織的蹤跡。所有的聯絡站,安全屋我都找遍,希望能夠聯系到他們。可最終一無所獲,估計整個江北地委都被搜捕一空。”
“是啊,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有一部分人緊急撤離了,但是更多的人都被捕,還有一部分人就像你一樣全部處于失聯的狀態,至今聯絡不上!”路明也是長聲嘆息,當時的情況真是太慘了,紅黨在長期的斗爭中積攢了眾多優秀人才被清掃一空,捕殺殆盡,以至于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
“后來你去了哪里?”路明接著問道。
“就在老家北平鄉下找了小山村,那里有我的一個親戚,給我辦了新的身份,藏了這些年。
期間我多次去江北,上海等地,想再次找到組織,可我茫無頭緒,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瞎撞,最后都沒有找到,其實就是找到了,也沒有人能證明我的身份!我都要徹底死心了!
這次來南京想再碰一碰運氣,沒想到幾天前還真的無意間看到你,可是你那天走的太快了,我沒有跟上你,后來才想起試著用以前我們聯系的方式,每天都登報發暗語約你見面。
可是我在這里足足等了你四天,我都快要放棄了,我以為你根本沒有看到那份報紙,其實我也是病急亂投醫,七年前的聯系方式,你還能記得嗎?沒有想到你真的來了,真是老天有眼!這么多年終于找到自己的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