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到兩河流域后,又進行了幾百年的發展,仍然是很不完整。
后世的1到10,那是在十六世紀左右,歷經無數數學家不斷改進和推廣后,才形成了現在的模式和進制。
所以極度震驚的范質只是恭維了張昭幾句,就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細細的研究了起來。
張昭還有點摸不著頭腦呢,他臉上雖然擺出了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但實際上根本不知道范質如此失態是為什么。
好半天,范質長吸了一口氣,“此河西數字,簡明易懂,利于計算,仆剛測算了一下,以往許多算學計算,都因此變得簡便了許多。
還有此書中這個算法公式,似乎可以套用到緝古算經中去,簡易十倍都不止”說完,范質仰天長嘆一聲,似乎非常蕭索。
“何不生在盛唐若是在盛唐,只憑此書中的河西數字,以及算法和公式,明算、歷法、建筑、山川地理的計算方法都要革新。
若是在盛唐,圣人一紙詔令,天下間飽學之士齊聚長安,推陳出新,將其發揚光大,定能光耀萬世”
范質所說的算法公式,就是張昭憑記憶加進去的一元一次和一元二次方程。
他本身對數學沒什么研究,當然不知道這些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公式有什么奧妙,只不過是想著后世數學書上有,定然是有用的,所以就加了進去。
而這種開方法,在唐代的明算經典緝古算經中已經有了,緝古算經甚至已經開到三次方去了,被視為有唐一代最難的算學難題。
難,不是因為古人智商不夠,而是緝古算經中的開方法極為復雜,加上要用繁體的一到十來算寫,所以非常麻煩,極為難學。
但現在有了張昭發明的河西數字和后世開方公式后,一切就變得簡單了許多,所以范質才會如此失態。
只有真正處于這個時代的人,才真正知道這玩意的可貴,這種后世歷經無數大師發明改進,繼而能流傳下來的,無一不是人類的智慧結晶。
范質說的沒錯,要是在盛唐,必定能引發一場明算上的風云際會,尋常人就靠這一個東西,足以靠它吃一輩子以外,還能流傳千古。
“范兄切莫如此灰心,你看某不是來了嗎有志者事竟成,你我正值壯年,還有幾十年的日子,焉知不會再有一個盛唐”
張昭把范質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語雙關的說道。
范質則第一次用從另一個角度看向了張昭,只覺得這位張司空如同一個懸在半空不斷發光的太陽一般,有一種不自覺跟著他走的魔力。
四人邊說邊走,又來到了經史學院小蒙童們入門學習的地方。
張昭的這個州學,不同于大唐時期那個只收幾十人,類似后世一個某某家協會的玩意。
他這實際上是個縮小版的小學到大學一條龍教育機構。
有六七歲的蒙童前來認字,也有年齡不一的人把這當后世的夜校上。
還有已經有些文化知識的,也在這里進一步交流學習,高年級不但是學長,還很可能是低年級的老師。
這一切都是張昭強令的結果,對于普通人張昭管不了,因為他們每日都要為生計奔波,根本沒時間和精力過來學習。
但六部大小首領和河西各族頭人官員家的子弟就不同了,通通得到州學來上課,學習水平和勤勉程度,甚至能成為他們父兄的考核標準,是以州學中人很不少。
經史課上,一個從碎葉來的郭家老夫子,正在給一批完成了三百字學習的蒙童講習經義。
或許該叫故事,因為這所謂的經義是張昭親自編纂的,類似后世的中國歷史名人故事這樣書籍。
范質好奇的翻看一看,里面都是些粗糙但不粗陋的故事,從孔子周游列國到孟母三遷,從晉文公重耳到臥薪嘗膽的越王勾踐,還有巴蔓子和屈原等忠臣義士。
先秦以后的就更多了,千古武人典范衛青,封狼居胥的冠軍侯霍去病,勒石燕然毀譽參半的竇固、竇憲兄弟。
橫行西域班定遠,雖遠必誅陳破胡,笑談渴飲匈奴血的玉門十三士,及至大唐李衛公,睢陽城的張巡許遠,一代名臣顏魯公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