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涼州啟行,走涼州洪池嶺入蘭州,再走狄道入隴西,最后自天水進入關中。
就在宋同義路過秦州之后,只隔了一日,秦州雄武軍就非常巧合的爆發了兵亂。
數千雄武軍牙兵拒絕朝廷調令遷往鳳翔,他們占領署衙,驅逐了秦王李從曮派來的兵馬使。
聽聞此情況,張昭親自率歸義軍馬步軍七千,從渭州直抵秦州。
至于為什么張大王就在只與秦州相隔幾十里的渭州,那主要也是巧合不是。
張昭到秦州后,直接逮捕了帶頭鬧事的牙兵牙將,把他們發配到涼州去了,隨后宣布大赦士卒。
不用離開家鄉的雄武軍牙兵和秦州百姓歡聲雷動,隨即張昭遣人,將雄武軍節度使康福禮送出境。
康福哭嚎著,帶著幾十親信牙兵,咬牙切齒的說要去東京告狀,只不過,他幾十人一路,走的比宋同義上千人還慢。
四月底,宋同義的河西隴右歸國專使團,走到長安就停了下來。
此時的長安城躲過了亂兵之劫,晉昌軍節度使安審琦,也算是五代比較有治理能力的節度使。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張昭打通河西之后,絲綢之路終于開始良好運轉。
雖然跟大唐鼎盛時期沒法比,但比起安史之亂以后,還是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有了絲綢之路,長安的經濟活力,竟然一步步有所恢復。
人口比張昭走時,還多了上萬人,大多都是各地行商以及絲織行業的人才回流。
長安城外,開遠門外,李唐宗室,這些年一直在主持祭祀李唐諸代帝王的李壽齡,汾陽王郭子儀的六世孫郭昭,等一大批唐末遺老遺少,此刻都聚集在開遠門外等候。
等到遠遠看見張字歸義軍大纛的時候,整個開元外歡聲雷動,鼓樂聲震天響起。
大半個長安居民,甚至連很多晉昌軍牙兵都跟著來到了開遠門。
他們也跟著歡呼了起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歡呼但就是覺得高興。
等到使團走近,李壽齡帶著十幾個李唐宗室的耆老,排成排向宋同義敬了一大碗米酒。
當李壽齡舉著酒碗朝宋同義走過去的同時,耆老們同聲開始吟唱。
“殷其靁,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其靁,在南山之側。何斯違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違斯,莫或遑處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這是國風召南殷其靁,是以一個妻子的口吻,呼喚在外服役的丈夫回家。
大意是雷聲雷聲響轟轟,響在南山向陽峰。為啥這時離開家忙得不敢有閑空。我的君子真勤奮呀快快回來歡聚一堂。
這首國風,用在這里是如此的恰當。
安西、河西、隴右的將士,不正如同勇敢而勤奮的君子那樣,為國戍邊,只是就陷于吐蕃就再也沒回來過,他們的親人是如此的渴望他們回家。
宋同義瞬間就淚如雨下,他接過李壽齡手中的米酒,隨后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宋同義身后的代表安西唐兒的郭天策和惠興和尚楊和。
代表河西唐兒的張家僅存懷字輩的張懷慶,曹議金的堂弟曹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