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在大理每個縣放一家,安上宣慰使、巡檢使這樣的名頭去當土司去。
等到他們站穩腳跟,中原的小豪強已經成長起來了,這些土司家的子弟也成長起來了。
朝廷就與他們一起出錢出糧繼續往南,用一二百年的時間,打垮中南半島上所有的土著豪強,建立幾十上百個周人土司邦國,這事不就成了嘛。
所以早就有著這些想法的張鉊對于冒出來的土豪,根本就不是用警惕的眼光來看的,而是用看韭菜的眼光來看的。
別的皇帝割百姓的韭菜,我張圣人是專門來割豪強韭菜的。
張鉊估計自己應該還能活個三十歲,那就持續割三十年韭菜吧。
等到割成了習慣,割到夏君夷民的受益也開始見漲,這股風氣應該就算建立起來了。
只要有好處,這些大小的豪強割割們,到時候恐怕會搶著出去吧。
至于這個事帶來的最大后遺癥,也就是張周朝廷對邊區地方的掌控力較弱,以及由此引發的一些列問題。
對于這個弊病,張鉊覺得還是要分怎么看,只要控制草原的向西的六法宗不出大問題,那么中央政權受到的挑戰,并不會很大。
至少可以預見的幾百年內,海上不會成為摧毀中國傳統東方秩序的危險所在。
退一萬步說,就算未來會因為張鉊到處封建、半封建搞出來了很多叛亂分子,甚至有人能統合這些勢力,反推進入中原滅亡了張周王朝。
那也無所謂,周滅殷商,這天下還是全體國人的,總比落到后世那樣的境地要好。
李遵拜伏在地上,卻只見皇帝的眼神捉摸不透,他心里一陣陣的發涼,難道皇帝對他們家這種小小一個縣中的土豪,也起忌憚之心
由此,李遵更加想到,皇帝會不會要把他們家當成殺雞給猴看的那只雞
越想越是恐懼,本來信心十足要到皇帝這拿下一個大大官帽子的他,一時間如墜冰窟。
李遵在心里不停的自責,當初就不該貪心,就該知道,朝廷一定不會容許出現他們家這樣家族的。
“聽爾言語,觀汝舉止,是讀過書的”等到張烈成在張鉊身邊耳語幾句后,張鉊方才下了決定。
雖然他對土豪的成長喜聞樂見,但面前這個李遵,還是要狠狠敲打一番的,因為他們家的膽子,是屬于特別大的那種。
這個家族,能出李遵、范長弓這樣的勇武豪杰,又有漢人身份,但是在河西隴右卻不怎么著名,是有原因的。
原來他們這個李家,就是當年蘭州沙陀李家的姻親。
十二年前,蘭州沙陀李家抗拒張鉊進入蘭州,隨后被張鉊派馬昭遠和慕容信長攻滅。
再之后的數年,張鉊更是以清剿蘭州沙陀李氏余孽為借口,大肆征討蘭、原、會、河、渭等州縣的不服勢力。
作為沙陀李家的姻親,李遵家族就是在那時候,收留了大量被時任河西節度使兼鄯蘭河廓渭五州觀察處置使張鉊通緝的沙陀人。
他們畏懼被張鉊征討,于是全族躲上了鳥鼠同穴山,后來更害怕被人舉報,愈發不敢下山來投靠。
但彼時張鉊的河西隴右團體不斷興旺,李氏家族控制的人口,不斷有跑下山投靠為張鉊效力。
張鉊也聽說過鳥鼠同穴山上有人不服王化,還遣魯三郎攻清剿過幾次。
只是那時張鉊忙著吞銀夏諸州以及進軍關中,加上鳥鼠同穴山十分的大,一般清剿很難湊效,魯三郎兩次清剿也俘虜了數千口人下山,想著也不會有太多人還在山上,于是就沒再當回事。
結果沒想到,李遵家族還真挺有韌性,遭受了連續的打擊,核心成員竟然還是保存了下來。
這邊聽到張鉊問他是不是讀過書,李遵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回到“臣在隴西,治過幾年尚書。”
張鉊眉頭一挑,這個治字可不是能隨便形容的,換算到后世來說,治的意思就不是學習,而是研究。
治尚書就表示這個已經脫離學習尚書這個階段,轉而進行鉆研了,在后世,至少也是個某方向的研究生。
以后世那么發達的經濟和教育加持,研究生在人口中的占比都不算高,這個時代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