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本來因為騎術一般,已經勒馬到路邊避讓的沈虎子,聽到一陣鶯鶯燕燕的嬉笑聲傳來,忍不住昂起脖子一觀。
錢越國中,女子騎馬的不是沒有,但是并不多,像在河西隴右這樣動輒女子數十,身著男裝策馬橫行者,確實聞所未聞。
不但沈虎子好奇,隊伍中除了正使錢越禮部尚書裴堅以外,都很好奇,也基本都在張望。
咳咳這要是一個人張望還好,可是錢越使團一百余人中,起碼有七八十人在張望,這就很惹眼了。
“哪里來的呆頭鵝,沒見過你阿母策馬乎”
沈虎子正在望,冷不防一聲嬌喝傳來,他下意識的聞言一抬頭,正好與喝罵的女子四目相對。
女子頭臉都罩在一團遮蔽沙塵的紗巾中,沈虎子看到不是很真切,只覺得那女子胸前一定甚是雄偉,因為明顯用了束胸后,還能相當突出。
不過沈虎子終究是詩禮傳家,族譜能往吳興沈氏靠的文華之門出身,他只快速掃了一眼后,立刻就把頭低下了。
女子輕輕咦了一聲,她自己裹在紗巾中不大看得清楚相貌,但是沈虎子一個大男人總不可能裹紗巾。
不同于河西隴右的男兒那副赳赳武夫,就算是讀書,也是不求甚解為了方便更好上戰場殺人的氣質不同。
出身于錢越國高門的沈虎子雖然也很是強壯,但骨子里帶著有別于西北漢子的文質彬彬。
這讓天天跟一群糙漢子混一起的女子格外欣賞,加上沈虎子本身就長得十分帥氣,更是加分不少。
“是一副好皮囊,不知道是不是銀樣镴槍頭。”女子嘻嘻一笑,突然伸手來抓沈虎子。
沈虎子哪見過這場面,錢越國雖然是諸國中相對平靜的,但國中女子也沒有誰敢當眾跟他這樣一看就是內牙兵的男子動手的。
真要惹毛了,錢越的牙兵,燒殺劫掠那也是做的出來的。他們的祖輩,當年就是孫儒吃人軍的一員,可不是什么良善輩。
所以沈虎子一直到女子的手快要抓到領口了才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的一個格擋,只用了三分勁。
在沈虎子想來,一個胸脯如此大,哦不一個嬌弱的女子能有多大勁。
結果這一擋,他才知道大意了。
對面這女子伸過來的手,雖然自帶著幾分女子皮膚凝脂般的滑膩,還有陣陣香風,但虎口和手指某些關節處,竟然摸起來有一層厚厚的繭子,力氣也大的嚇人。
沈虎子一個不注意,差點就被扯下了馬。
好在他反應快,趕緊把身體往下一沉,方才沒有出丑,手上更是幾乎用盡了全力。
兩人在馬上互相拉扯了幾把,女子雖然也練武,但終歸跟男子還是無法比,只得使了幾個巧勁和技巧,掙脫了沈虎子雙手的鉗制。
不過女子脫困之后,并未趕緊遠離,而是僅以雙腿馭馬,然后高舉雙手向遠處嘻嘻哈哈,一點也不把剛才發生的拉扯當一回事的女子們叫喊。
“瑛姐兒,這南蠻子勁還挺大,你來考考他的學識。”
這話一出,整個錢越使團,都盡皆無語了。
這事,要是發生在其他地方,哪有女子敢調戲男人的,他們這可有一百多精壯漢子呢,敢這么囂張,定然要讓這些小娘子知道厲害。
但是他們這會不敢,因為這些女子個個騎著在錢越千金難買的河西天馬和龍馬。
錢越把折耳馬血統多的優良河西戰馬叫做龍馬,天馬則是漢血馬血統占主要地位的。
除了她們騎著天馬和龍馬以外,個個馬側掛著的馬弓、短橫刀等都是上等貨。
甚至有些小娘子的備用馬的馬側,還掛著卷起來扎甲或疊起來的布面鐵甲。
這能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就算是一般人家,那在河西隴右也不是一般人家了,誰知道她們有多少父兄在紹明天子的親軍和禁軍中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