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監大笑的時候,真正持盾飛鏟的壁虎卻反應過來,心里頭猛然涌出了一道異樣的感覺。
不對勁!
太輕了!
剛才這一鏟,雖然鏟中了對手,但感覺卻不像是撞飛了一個人,更像是碰到了一只輕靈的小獸。
當然如果只是體重輕的話,根本避不開這一招絕殺。
這飛身一撲的迅捷猛烈,難以言喻,盾牌的鋒芒除了能碎鐵裂金之外,也能把飄在半空的柳絮切成兩半。
可是如果世上有那么一種輕如柳絮,能漂浮在半空,毫不著力,卻又堅逾金鐵的東西,他這一鏟,就未必能夠奏效了。
掐在盾牌邊緣的十根手指之力,所發出來的鉗制力量,又何止金鐵之堅?
壁虎是在他們滑動了十幾米之后,余勢將竭的時候,才反應到這一點。
他就立即看見搭在自己盾牌邊上的手指,一掐一扳,把撞擊力衰竭的鐵盾,像某種脆燒餅一樣捏碎了下來。
那雙手更穿透鐵盾的缺口,往上一拍,手里的碎片,從壁虎的耳朵扎了進去。
被他壓在身下的關洛陽,一個鯉魚打挺縱起身來,雙手抱著壁虎的腦袋,把他整個人甩了出去。
這場翻盤發生的太快,靈蛇、蜈蚣和蝎子還沒看清,就見那條身影砸落在蟾蜍身上。
蟾蜍被砸的鼻孔流血,而壁虎落地的時候,已經是七孔流血,一聲不吭的就死了。
陳老太監的笑聲卡在了嗓子眼里,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都忘了呼吸,臉色十分滑稽。
怎么可能,肉身武藝上取得兩項成就的大拳師,這五毒護衛也不止殺過一次。
只要對方身邊沒有幫手,孤身一人,是根本挨不過五毒拳譜里面秘藏的這合擊之法的。
如果說是靠法術,也不可能。
壁虎身上的圖騰法術,每隔三個月就要加持一次,每一次要五名大薩滿八名小祭司,圍著他一個人進行藥浴、頌咒、舞蹈,所加持成就的效果只有一個。
就是能讓敵人的法力,在被壁虎近身的時候,緩上一拍,來不及運出體外。
這世上一切法力的實質,都是借力,就算是長存于體內的法力,也要在運出體外,與自然發生交互之后,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來不及運出體外的法力,也絕不可能擋住居高臨下,七八千斤力量的一鏟。
別說陳老太監,就算越王都愣住了。
關洛陽可不管他們心思多復雜,一雙眼睛里像聚著光,越危險的戰斗,他只要度過了,就越亢奮,打起來就越爽快,甩飛壁虎之后,兩三步就緊追回去。
刀光一閃,翠綠花紋的長刀就已經出鞘,劃過一道飽滿的弧度,把昏頭脹腦的蟾蜍也了賬。
高出地面的半截身子,血水伴著頭顱噴涌起來。
刀光掠過的一刻,快到不沾血跡,關洛陽步法飛旋,就朝著靈蛇斬了過去。
靈蛇雙手一合,袖子里面拉出一條繃直的銀白色軟鞭,腳底下連連倒退,手忙腳亂的抵擋刀鋒。
他剛擋了左右橫斬的刀光,冷不防關洛陽刀刃一斂,左手袖子拂開的剎那,長刀從袖子的陰影里面,暴起撩斬。
這一刀,縱然依舊被銀白長鞭抵上,卻勢不可當,刀尖在靈蛇的腹部,劃開一道縱向的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