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把喝空了的竹筒往身后一拋,丟回船艙里,說道:“這也是左道法術中的一種。混江龍,并不是指龍,而是指清理河道的工具,形似大鐵耙,假如有哪里河道擁堵淤塞,就用船只拖著混江龍走上一遍,挖松泥沙,讓淤泥沙石可以被流水帶走。”
“他這門法術,應該是借用了混江龍在百姓心目中規整河道、導引濁流的印象,形成一種規誡、馴服的力量。”
關洛陽恍然道:“原來他們是想把這只大烏龜收為己用啊。”
公孫勝聽到外面動靜,也從船艙里走出,把一個新竹筒遞給林靈素,向岸邊看去。
“咦?”他這一看,岸上居然還是個熟人,“那好像是李俊李都統啊。”
岸邊,李俊幾遍咒語念完之后,長劍一揮,劍上飛出金紅二色交雜的煙氣,到了蛟龍頭頂之后,突然展開如扇形。
隨著寶劍下壓,這片扇形煙云也狠狠壓在蛟龍頭上,似乎要把這條蛟龍摁回水里,但陸地上的鐵鎖鐵棒,又死死扯住蛟龍。
蛟龍身軀晃動,左沖右突,把那些鐵索扯得嘩啦啦啦,響個不停,整片混鋼地面都微微的顫抖。
十幾個用手掌壓住鐵棒,固定鐵索的漢子也是滿頭大汗,將自身的魔道功力源源不斷的灌注到鐵棒之中,不敢有半點松懈。
那蛟龍既掙脫不了鐵爪鐵索,又掙脫不了扇形煙云的壓制,發狂一般想要向岸上沖的時候,尾巴又在水中被什么東西壓制住,沖不過來。
河邊吼聲震天,音波炸起層層大浪。
但這龍吼傳到河心的時候,礦工們只覺得有些吵人,全然沒感受到這股龍吼的威力。
無論岸邊還是船上,只有少數人能夠看出來,有絲絲縷縷的青氣,縈繞在每一艘船上,稀薄得像烈日下的雪霧,卻精純至極,不滅不散。
沒過多久,龍吼的聲音就明顯的低落下去,蛟龍像是體力不支,放棄了抵抗一般,被那扇形煙云壓在河面上。
它那一張開來,足可以直接吞下整匹駿馬的尖喙大口,在水里載沉載浮,兩只眼睛昏暗無神。
“這畜生在風中水中留下的氣息,如此濃郁,怎么體力這么快就消磨干凈了?”
李俊把劍一舞,扇形煙云濃縮回來,重新依附到他那把寶劍上,百思不得其解,對水下呼喚道,“李應兄,你無恙乎?莫非你在水里重創了這畜生嗎?”
嘩!!!
水浪一翻,李應策馬上岸,把三棱點鋼長槍,往岸邊一插,攥著胡須擠出一把水來,笑道:“李俊,我們緊趕慢趕,趕得晚了,這尾龍獸,早已被那道長降服了。”
李俊一愣,往船上看了一眼,困惑道:“怎么這么講?”
李應搖頭:“你到水里一看便知。”
李俊寶劍一揮,水面分開一條小小通道,他走下河床,抬眼望去。
只見那條蛟龍長長的軀體,一路從岸邊延伸到河心,它的尾巴在那里連入碩大的龜殼。
原來這是一只老龜所化的蛟龍,只是蛻變的還不完全,沒能徹底脫出龜殼。
對這樣的妖物來說,蛟龍之軀還不是它最強悍的地方,那龜殼更是神妙。
剛才爭斗的時候,假如這蛟龍尾巴一甩,帶動龜殼砸到岸邊,那片混鋼地面,必定也要被砸的四分五裂。
李俊心中暗自凜然,但他走得更近了一點之后,就發現,這蛟龍、龜殼,其實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股鎮壓著龜殼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