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云和駱謹言直到駱君搖睡著了才離開,重新去了書房見謝衍。
謝承佑被駱云打得重傷吐血,已經被人帶走了,只是書房外院子里的地上還留著謝承佑留下的血跡。
衛長亭和薛百川都已經離開,書房里只剩下了謝衍一人,顯然是專門等著他們。
駱云坐了下來,沉默了半晌才沉聲道“今晚的事,多謝王爺了。”
謝衍神色淡淡,道“大將軍不必客氣,此事算來也是本王管教無方。駱將軍若是放心,駱姑娘今晚便留在王府,明日薛神醫還想再為她診一次脈,看看情況。”
駱謹言微微皺眉想說什么,駱云抬手阻止了他,看向謝衍道“那就麻煩王爺了,剩下那個綁匪,我想看看。”
謝衍站起身來,道“兩位請。”
兩人跟著謝衍來到了位于境園角落的地牢,境園本就是整個攝政王府的禁地,這地牢更是禁地中的禁地。
別說是謝承佑這樣的人,就算是王府左右長史也未必知道有這個地方。
跟在謝衍身后踏入地牢,駱云有些詫異地瞥了走在前面的人一眼,到底沒有多說什么。
那黑衣人雖然沒死但也受了重傷,此時被鐵鏈吊在一間囚室中央,看上去渾身傷痕累累十分狼狽。
顯然是在他們來之前,已經經歷過一輪刑訊了。
謝衍站在囚室門口,對駱云父子兩人道“駱將軍對這些人應該不陌生。”
駱云走過去在那黑衣人跟前站定,那人勉力抬起頭來,臉上已經被血漬污染得快要看不出本來面目了。
“駱大將軍”黑衣男子啞聲道。
駱云輕哼了一聲,抬手抓住那男人的上衣用力一扯。
撕拉一聲伴隨著男人的悶哼,他左肩的衣服被駱云完全撕碎。
雖然他左肩上同樣有不少傷痕,卻依然沒有完全掩蓋左臂上那一朵湛青色的彼岸花紋身。
“你是大盛人。”駱云沉聲道。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聲,道“定國大將軍,駱云。你自己愿意給楚家當狗,便當別人也愿意么我從來都不是大盛人”
駱云并沒有被他的羞辱激怒,只是平靜地道“你確實不配當大盛人,你只是白靖容養的家狗。不、應該是白靖容的狗養得狗。”
“住口”黑衣人沒能激怒駱云,自己卻先被激怒了,“住口不許你用這種口氣議論靖容公主”
駱云輕笑了一聲,眉宇間全是不屑,“她算什么公主她姓東方與前朝皇室有血緣關系東陵宗室后裔尚且不好意思自稱公主,她倒是臉大。”
黑衣人含恨道“她是大陳武帝陛下的親妹,是陛下親封的嘉月公主”
駱云道“白蔟手下敗將罷了。”顯然并不將那所謂的大陳武帝放在眼里。
黑衣人雙眼猩紅黑狠狠地瞪著駱云,若不是他被鐵鏈吊著,恐怕恨不得撲過來咬死駱云。
駱云冷聲道“白蔟勾結外族意圖瓜分中原,白靖容有樣學樣,蠱惑蘄族姬遂屠戮邊關三城百姓,死有余辜你最好祈禱她有自知之明今生不再踏足中原,本將軍有生之年不滅蘄族,否則我必親手砍下她的腦袋,將她挫骨揚灰以祭三城百姓”
黑衣人吼道“大盛百姓都是楚家的走狗死有余辜只有武帝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靖容公主定會率領我等,奪回大陳天下的”
站在一邊聽著這些話的駱謹言突然嗤笑了一聲,道“奪回天下靠什么靠你們的靖容公主給蘄族蠻夷做妾么還是靠賣兒子”
黑衣人目眥欲裂,頭頂的鐵鏈被晃得響個不停。
駱云不再理他,轉身對謝衍道“又是一個瘋子,走吧。”
這種被從小養大灌輸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觀念的死士沒有任何聞訊拷打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