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松擺了擺手,示意百姓們安靜下來,接著又望向劉師爺,喝道:“你還有什么話說!?”
劉師爺臉色蒼白,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卻沒有說出什么辯解的話來。
或者說,劉師爺也確實好辯解的,畢竟這些百姓說的都是事實,郝太爺能有三尺青天的說法,劉師爺這個負責出主意的狗腿子也是功不可沒,平日里也沒少仗著郝太爺的威風做些欺男霸女的事兒。
朱曉松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咱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也沒想到你居然壞到這種程度,滿城百姓居然就沒一個人念你的好兒?”
說完之后,朱曉松便向朱老二揮了揮手,說道:“殺了他,下一個!”
殺了劉師爺后,朱曉松干脆讓人搬出了寧陽縣縣衙里的一應賬簿,又把大堂上的案幾都搬到衙門口,然后開起了一場簡易簡陋至極的公審大會。
這場公審大會真可謂是小刀劃屁股,讓寧陽縣的百姓們好好開了眼——
整個寧陽縣除去郝太爺外,剩下有編制有品級的官員還有十個,包括主簿、典史、巡檢、司獄、課稅等八品九品官兒,而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竟然沒有一個不貪!
像教諭這種沒什么實權還跟文教掛鉤所以必須要點兒臉的就貪的比較文雅一點兒,像司獄和課稅這種手里有實權但是要臉也沒什么用的就貪的更難看一點兒。
反正都是貪。
后世網上有個說法叫做挨個槍斃肯定有冤枉的,排隊槍斃可能有漏網的,這句話要是放在錢聾四十八年的寧陽官場上,那特么就是個笑話。
挨個槍斃都沒一個冤枉的!
至于現在并不在寧陽縣的郝良材郝太爺,那更是無愧于三尺青天的稱呼,甚至于三尺青天這個稱呼都配不上郝太爺搜刮的本事。
決定了這些官老爺們的前途之后,朱曉松忍不住嘆了一聲,放下手里的賬簿后對朱二旦和朱老三道:“搬個秤來,分糧吧。”
有朱老二和朱老三在,分糧食的事兒不用朱曉松操心。
朱曉松靜靜的坐在案幾后面的椅子上,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寧陽縣的百姓們經過今天這一遭,會有多少人愿意跟著反清?
郝太爺跑去兗州兵備那邊搬兵剿匪,他能搬來多少兵?會不會有騎兵?
如果有騎兵,是等郝太爺帶著兗州兵備回來的時候趁機干他一梭子?還是先退回玉皇山?
如果沒有騎兵,那干完了寧陽縣再去干哪里?這又黑又粗的喪鐘錘,怎么著也不只能敲一個寧陽縣吧?
既然已經舉起了反清的大旗,就必須應對螨清軍隊的圍剿,朱曉松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唯一的問題是,寧陽縣這個破地方的位置實在是太過于尷尬,光是無險可守這一點就已經注定了寧陽縣不適合作為根據地。
那根據地該選在哪里?沂蒙老區?還是直奔煙臺,尋機出海去大島再反攻回來?又或者干脆走一遍長征路?
朱曉松在寧陽縣想問題想到頭疼,而遠在兗州府的郝良材太爺,卻已經心痛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