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清秋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國仇家恨,他自然知道自己背負的極多。
只是這場夢境就像重新給了他一個機會,原來哪怕有了那個如果,他也依然只能走到現在。
一朝夢醒,壓下心魔。
他朝著書生點了點頭,“多謝。”
那人也不客氣,只是雙目發亮。“這是當年師兄在書院里設置的陣法,專門為收徒而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夠觸發這個陣法。”
“所以說,小子,你要不要拜入我有間書院?”
饒是朝清秋都是有些微微愣神,書院收徒往往都是極為嚴格,必然要經過層層篩選,在他看來哪怕有間書院雖然落魄了些,可收徒也不該如此隨意才是。
那人眼見朝清秋猶豫了,直接坐起身來,“咱們有間書院可是附近數一數二的大書院,你別看現在有些落魄了,可平日里還是有不少書院過來拜訪的,我都不理他們。咱們書院的底蘊你定然想象不到。”
朝清秋混了這么長時間的江湖竟然也看不出此人所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他沒有立刻點頭,“書院中可有人叫陳寅?”
書生搖了搖頭,“咱們書院絕不會輕易透露給外人書院里人的消息。”
朝清秋笑了笑,“那我就加入書院,如何?”
那人立刻大笑起來,一
(本章未完,請翻頁)
個起身已經來到了朝清秋身前,“走,我帶你先去拜祭前輩。”
朝清秋有些納悶,從來沒有聽說過拜入書院還要拜祭前輩。
他一臉疑惑的跟著此人朝山頂走去。
山頂上,立著三個墳。
中間一個稍大些,石碑上寫著“恩師紀文州之墓”,其余兩個小一些,碑上無字。
朝清秋和那人朝著墓碑行了幾個大禮。
儒生一笑,拍了拍朝清秋的肩膀,“這么多年,咱們書院終于又有學生了,老師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
朝清秋感覺有些不妙,他黑著臉,“所以咱們書院中到底有幾人。”
那人一臉驚訝,隨后理所當然道:“自然是只有你和我了,咱們書院這般嚴苛,哪里還會有別人。”
朝清秋嘆了口氣,他沒想到最后還是給人騙了。
他搖了搖頭,“所以你就是陳寅?”
那人點了點頭,滿臉得意。
“以后要叫先生,下不為例。”
朝清秋沉默片刻,自懷中掏出一個被錦帕層層包裹的桃枝。
他將桃枝遞給身前的陳寅。
這個一直從容嬉笑的中年書生終于慌了手腳,他在儒衫上抹了抹雙手,然后才敢伸出手去。
他的指間在顫抖,“這些年飲酒太多了,連拿個錦帕都有些抖了。”
陳寅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他打開錦帕,里面的一截桃枝早就已經枯萎。
他默而無言,只是伸手不斷撫摸著手中的桃枝。
朝清秋見狀嘆了口氣,“長安道旁,有間客棧,有人要我替她問一句,你過的苦嗎?”
陳寅此時已經恢復了那副嬉笑神色,“苦嗎?書院的那場一枕黃粱你已經見識過了,直面心中夢魘千百次,你苦嗎?”
朝清秋張了張嘴,沒有言語。
而陳寅本也沒指望他能回答。
“只是苦又如何?誰又沒有自己的心魔。”
他笑了笑,拿起葫蘆喝了幾口,然后將葫蘆拋給朝清秋,“同飲。”
朝清秋仰頭飲了一口,酒水辛辣,竟讓他流出淚來。
這對師徒就在東籬山上痛飲起來。
東籬把酒黃昏后,卻無暗香盈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