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燊被問得更是茫然,這能有什么聯想?我一個天下第二人,需要聯想第一人什么?等等,莫非長公主殿下你最近查抄女兵的查抄太多,也中了腐毒么……
嬴若櫻在迷離域中的怒火頓時形成實質:“你腦子進水了?!我說的是皇帝!所謂天下第一人,不就是帝皇、君主么!?你什么時候見過皇帝喜歡身邊有很多親王的!?”
朱俊燊這才恍悟。
的確,他以前從來沒有以這個角度去思考過問題。
畢竟他只是天下第二人,而且醉心學術多過其他任何雜務——也是拜其所賜他堂堂宗師居然貧困潦倒——在純粹的學者看來,能夠同行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魔道奧秘無窮無盡,單憑一己之力,終其一生也難有成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朱俊燊才會擔任學院院長一職,數十年如一日地教書育人,培養出了一批極其出色的魔道大師……但是,如果不是以學者,而是以政客的眼光來看待此事,的確會有不一樣的結論。
“而且你和周赦打交道最多,應該知道他從來也不是什么求道者!”
朱俊燊一怔,神色略微黯然地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或許這也是天下第一人的代價吧。”
“少給自己技不如人找理由了,若是真有機會當天下第一人,你會因為不愿承受代價而放過機會么?”
朱俊燊不由菀兒:“說的也是,終歸還是我技不如人,若是真有機會當天下第一人,我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嬴若櫻又譏諷道:“畢竟天下第一人的貸款額度更高,還會有金主主動投資贊助,不求回報,而天下第二人就遜色許多,畢竟人們只會記得天下第一這四個字,沒錯吧?”
朱俊燊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許柏廉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置?”
“跟我有什么關系?在你們紅山城出的事,你們紅山人自己去挖坑埋了他唄。”嬴若櫻輕描淡寫,然而話音未落,女子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散華之影……”
——
在兩位宗師的迷離域對話中,盛大的學術交流晚宴也終于落下帷幕。
氛圍遠比人們預期地要溫暖和睦,秦國,圣元的魔道士們一邊交流著彼此的魔道理論,一邊也就著餐桌上的菜肴暢談兩國美食文化,最終在酒足飯飽后依依惜別。
若非主桌上,長公主依然面色如霜地鎮壓著場面,這賓主盡歡的畫面,簡直是兩國友誼源遠流長的經典寫照!
那么理所當然,在長公主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就一切回歸常態了。
一個剛剛還和秦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的毛發稀疏中年,以內急為由,在晚宴結束后便脫離大部隊,甩開了紅山學院的服務生,一路急跑,回到了新湖酒樓。
他身軀肥大,脂肪厚實,幾乎有鄭力銘的六成水準,奔跑時身上就似蕩漾著驚濤駭浪,腳下更是不斷震撼著大地,才跑入大堂,就驚得酒樓內的年輕住客們高呼地震天災……
此時,這位毛發稀疏中年,已經完全顧不得什么圣元人的驕傲和矜持了,一邊伸手撥開前來勸阻的侍者,一邊快步奔行,往許柏廉的套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