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按時來到研究所中。
她按照往常一樣,在單獨的房間里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一身寬松柔軟的白袍。
她取下發帶,讓一頭銀發披散在身后,裸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在宮野志保沒有感情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手術臺上。
“躺好。”
看著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袍的貝爾摩德,宮野志保控制住反感的心緒,推著采樣的器械來到手術臺邊。
她很討厭把人看做小白鼠一樣的實驗體,科學的研究是一回事,人的生命是另一回事。
這個世界上,有著比利益更加重要的東西。
無影燈打開,炫目的光線灑落,貝爾摩德下意識瞇起眼睛,迎接著刺眼的光芒,靜靜等待之后發生的事情。
在她的視野之中,無影燈的光線之外,茶發的怪物戴著口罩,倒弄著一旁的器具,發出冰冷的金屬碰撞聲。
緊繃
貝爾摩德并不害怕雪莉,但這種場景,總讓她不自覺想起十幾年前,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在她身上做的研究
科學的進步從來不是溫情的,在藥物研究的領域,每取得一點進步都是建立在無數的人體實驗上面
當然,有點良知的會向社會募集志愿者,向他們陳清利害,通過付出報酬的方式收集實驗數據。
而組織如果他能遵紀守法,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死藥的研究,并不會因為宮野夫婦的善心而充滿人情味,殘忍非法的人體實驗才是研究的主流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們當時的研究合理合法,貝爾摩德還會對他們兩個充滿仇恨,甚至想要遷怒于她們無辜的女兒嗎
當然不會。
冷冰冰的針頭扎進貝爾摩德慘白的手腕,猩紅的血液沿著透明的細管涌入血袋之中。
宮野志保小心而慎重地對待這個兇名在外銀發魔女,生怕一個疏忽讓對方大發雷霆。
相比起貝爾摩德潛意識里對雪莉的恐懼,后者對前者的害怕則是擺在面上的。
這位還只有十四歲的小小姐,并沒有自己是組織核心柯學家的自覺,她做這些事情的唯一出發點就在于,讓姐姐能夠在外面生活地更好。
而建立在這個想法之上,面對作為組織高層干部的貝爾摩德,她自然是要敬畏三分。
無影燈正面照射著貝爾摩德的面龐,讓宮野志保的面容藏身在光線之中的陰影中。
躺在手術臺上的魔女感覺著手腕的疼痛,目光追逐陰影中那人的神情。
幻覺之中,曾經的經歷仿佛從過去來到現實,宮野厚司冷漠的身形與此刻的宮野志保重疊。
她目光下意識一緊,身體如同雌豹一樣蓄勢待發。
采血的針管被拔掉,手臂上的橡膠圈被取下。
“張嘴。”
宮野志保握住采集口腔上皮細胞的棉簽,湊近下來。
貝爾摩德張開嘴巴,看著這個茶色的團子用棉簽在自己嘴里刮擦。
這個時候,說起來有點像癡漢,但她確實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和宮野明美一樣的橘子香。
這個味道,是小山直美向宮野明美推薦的洗發水,現在居然又被宮野明美送給了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