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你想去死自己去就可以了,不要拉著其他人一起——”中年布爾農場主上馬,招呼身邊的同伴:“——哈蒙德、摩洛卡,我要回去了,努力湊一湊,十幾蘭特還是能湊出來的,我可不想因為十幾蘭特對抗聯邦政府。”
其實也就是十幾蘭特而已,對于農場主們來說也不是什么大數字,一頭優質的尼亞薩蘭牛就能賣上百蘭特。
尼亞薩蘭牛是尼亞薩蘭農學院引進西門塔爾牛之后經過改良,繁育出來的新品種,在經過推廣之后,現在已經成為南部非洲農場的拳頭產品,幾乎每一個農場都引進了尼亞薩蘭牛進行繁殖。
“拉波特西貝克說得對,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我突然想起來,農場里還有一頭奶牛要產仔——”
“謝謝你,拉波特西貝克——”
農場主們幡然醒悟,沒有人愿意看到弗雷堡事件重演,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一場風波化解于無形,即便心有不甘的農場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懸崖勒馬,在開普州,就發生了農場主聚眾,武力反抗新稅法的嚴重事件。
開普的農場主,大部分都是英裔,很多農場在布爾戰爭爆發前就已經存在,南部非洲面積超過五千英畝的私人農場,絕大部分都集中在開普州,那些英裔農場主的頑固程度,其實不亞于奧蘭治的布爾農場主。
不是不亞于,甚至比布爾農場主更過分。
畢竟是英國贏得了布爾戰爭,開普境內的農場主們以勝利者自居,自認為有權力主宰這個國家。
結果聯邦政府成立后,開普州的地位每況愈下,這幾年聯邦政府甚至一直想取消開普敦的首都地位,這些事本來就讓開普州的英裔農場主們心存不滿,新稅法的公布,等于是火上澆油。
和其他州不同,開普州的農場,因為州政府的故意放縱,很多農場里還保留著大量的非洲裔工人,這些工人和農場主的關系不是雇傭關系,而是主仆關系,開普州以前為了穩定局面,并沒有對農場進行約束,結果部分農場主借助對新稅法的不滿,公然反抗聯邦政府,甚至扣押了聯邦政府任命的稅務官。
“麥克萊爾距離圣約翰港大約110公里,被扣押的稅務官叫杜平,前年從尼亞薩蘭大學畢業,麥克萊爾當地的鎮長加爾布雷斯同時也是麥克萊爾當地最大的農場主,他的農場里有一千多名非洲裔工人,據說加爾布雷斯已經武裝起數百人,正在試圖和開普州政府談判。”西德尼·米爾納情報準確,開普州的情況確實是有點特殊。
南部非洲聯邦政府成立的時候,其實并不具備成立聯邦政府的基礎,當時英國同意南部非洲自治也是包藏禍心,把英國人主導的開普州,布爾人主導的奧蘭治,以及巴蘇陀蘭、斯威士蘭這倆自治領和貝專納保護地捏合在一起,弄出來的一個大雜燴。
英國的意思估計是,大雜燴一樣的南部非洲,即便是自治之后,也無法擺脫倫敦的控制,需要倫敦的支持才能穩固統治。
估計倫敦也是沒想到,羅克通過移民,在短短幾年內有效改變了南部非洲的人口結構,英裔在南部非洲反而成了人口最少的少數族裔,開普州在南部非洲也被逐漸邊緣化。